。”谢鲸面上说笑,心里不由发苦。前一回押解之事,自己和宝二爷想的都简单了。卫若兰回去必是得了卫老王的话,不然哪里还要等冯紫英呢?这边急成什么样?他又怎么会不知呢。
沈世文暗自叹了口气,不由想起当日十里亭之事。宝二爷怕是早便想到了今日这般情形罢,多一人还不如少一人,没冯紫英在,大家伙说话多随意了。要说当日在京之时,坐了锦香院说笑也是极好的,可这会子就是觉得不贴心。
宝玉不知冯紫英的到来,却给谢鲸和沈世文等人带了烦恼。又是半个多月了,眼见着粮草一天比一天少,实在太煎熬人了。仇都尉以是说了,再有半个月,就该限量了。只是这西海沿子的人为什么就是不动呢?
南安王爷和仇都尉也看出问题了,私下里商议一回,这才来寻宝玉。“从前是咱们想着耗着,这会子平凉丢了粮,咱们却是耗不得了。”
宝玉道,“王爷的意思?”
南安王爷道,“京里分不出人。大好局面,谢鲸未必敢打破。一直这么焦灼着,又不是个事儿。说不得又要劳烦你走一回了。”
宝玉道,“王爷是说我过去同谢鲸仔细说说?”
“我和王爷的意思,既是过去,竟也不用回来了。”仇都尉说着轻叹了一声,“当年便看出那冯家小子心机太也深了,谢鲸几个未必和他说得来的。”
宝玉道,“不然让老戚走一回?他同冯紫英倒是说得话。”
仇都尉道,“此一时彼一时。戚建尡又是直性子,过去却也不值什么。”
宝玉道,“万一那蘸金斧在回来,可怎么是好?”
南安王爷道,“既是敢动平凉草料,想来是有人称王了。仔细算一回,便知咱们这边有限,倒不如不动的好。等咱们自己受不了,他们才方便的。哪里又用那蘸金斧守在这边了。”
仇都尉道,“即便蘸金斧来了这边也是不碍的,粮草不空之前,他们想破城却也难。等宝二爷走之后,我和王爷会再放些人出去,也好多支撑些日子。”宝玉见南安王爷和仇都尉每一样都考虑过了,只得点了头。当晚,南安王爷指派几个路熟信使,引着宝玉出了南城。却是如信使所说,南边的确有开化迹象,好在元宵节前后,南安王爷的手下理清了路径,如此宝玉无惊无险到了三防之地。
“怎么这会子来了?”正巡视的冯紫英见宝玉便是一惊。
宝玉笑道,“左右无事,便过来看看打到哪了,还要等多久才能班师。”
冯紫英道,“哪里容易呢,没主见这进退两难的地界儿?”
“里外就那么几个城,等过了沙海地带也就好了。”宝玉说着一笑,“倒是你了,才来便出来巡视,上手够快的。”
“既是来了,可不敢偷懒的。”冯紫英说着笑让宝玉,“快着随我进去才是,宣抚使见了你,必是欢喜的。”宝玉见冯紫英笑容有些发苦,便知里面有事,难道南安王爷和仇都尉又猜对了?
“可有事?”谢鲸见冯紫英陪着宝玉进来紧忙问一句。又见沈世文,卫若兰几个也很是紧张,忙道,“无事,才过来看看,有事我会动么?”
“哈哈哈,没事就好!”谢鲸说着过来拥了下宝玉。接着沈世文,石玉都上来了。卫若兰一边也欢喜地道,“二哥!”
冯紫英见了既是羡慕,心里又苦。当日自己过来时候怎么样呢?自己便想出去巡营么?不过是为了人家说话便宜罢了!这会子宝二爷来了,希望能有些个变化罢,不然还真不如留了京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