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们攻城的呐喊声震天响,传入了宫墙里。
太和殿内站着的百官,一个个面色发白。
东厂行事一向高调,他们是知道的,但从未想过,肖彻有朝一日竟然敢挟持皇上发动宫变。
“严首辅,快想想法子吧!”户部尚书田忠成等人一脸愤懑,“肖彻不过就是个阉奴,如何能让他攻破皇城称帝,难不成,将来我等还得匍匐在一个太监脚下俯首称臣?”
严隋也着急,“可惜了,靖国公和安国侯远在边关,远水救不了近火。”
“靖国公不在,有小高将军啊!他人呢?”
说这话的人四下逡巡了一圈,没在他们中间找到高哲,便是眼神儿一亮,“他应该在城外,只要带着高家军前来增援,总还有一线希望的。”
然而没等他说完,就见个羽林卫急忙跑过来,“报——”
严隋紧张地看着他,“怎么样了?”
那羽林卫道“宫变突然,城外大军是提早就有准备的,来势汹汹,皇城禁卫军压根就撑不了几时。”
闻言,一众老臣再度白了脸。
“小高将军呢?”先前那人不死心,“你们有没有让人去通知他?”
羽林卫摇头道“现在皇城已经被大军包围了,肖督主马上就能攻进来,而且……”
“而且什么?”
“给肖督主打头阵的是太子殿下,我们又不敢伤到他,所以……”
“太子?”严隋惊呼一声,“不说起兵的是肖彻那个狗贼吗?怎么又变成了太子?”
早上孙贵妃才被抓,下晌大军就入城逼宫,肖彻的身世压根都来不及传出去,所以这会儿听到太子领兵造反,未免让百官觉得匪夷所思。
几人正说着话,又有一个羽林卫跑进来,“报——”
这种时候的消息,都不会是什么好消息。
严隋老脸沉沉,“又怎么了?”
“皇城……破了。”那传消息的羽林卫低下头。
众大臣齐齐一震。
皇城破了,就意味着江山要易主,这个天,彻底变了。
先前还指望着高哲来救场的那几位,这会儿面上一片灰败。
……
天色渐暗,风雪停。
皇城内外浓烟滚滚,入目皆是大战过后的狼藉。
周岩被杀,羽林卫和锦麟卫已经缴械投降。
寒风寂寂,吹扫着肖彻沉重头盔上的红璎,他一身黄金战甲,端坐在赤风马上,手中握着一柄乌金弓,巍峨辉煌的紫禁城,就在眼前。
二十四年了,他终于带兵踏足这个地方,终于能把母亲从李硕的锦绣地狱里救出去。
“厂公,百官已经在太和殿了。”徐千户上前来,恭敬禀道,“是否现在入殿?”
“再等等。”肖彻坐着不动,他还得等义父,等母亲。
这是他们谋划了二十四年才夺下来的江山,理应等着他们,一块儿进去。
没人说话,数万大军整肃而立,先前还硝烟漫天的宫城,一下子安静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外头传来一阵响亮的马蹄声,还有车轱辘碾压过地面的声音。
肖彻回头一看,就见老爷子骑在一匹枣红马上,身后跟着辆马车。
马车旁是元竺元奎和小安子几人。
不用想,马车内的人定是孙贵妃。
肖彻翻身下马,上前行礼,“义父,母亲。”
孙贵妃挑开帘子,面上仍旧很苍白。
只休息了一个下午,她身上的伤还未痊愈,但此时她必须来。
一眼看到不远处骑在马背上的李承鸣,孙贵妃便蹙起眉头,“怎么不杀了他?”
还没等肖彻说什么,孙贵妃又冷声道“彻儿,给自己留后患可不是你一贯的作风。”
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