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主的机会都没有——”
被那要命的字眼一惊,妇人眼中闪过一丝暗光,声音洪亮地接话:“贤弟这么多年来帮得已经够多了!这些年来,摧花令和我的那些孩子,没少麻烦贤弟。说来,我摧花令,亏欠贤弟的,真是太多太多了……”
“都是一家人,二夫人何必说两家话!”男子汗颜地摇了摇头,继而眸光深沉地望着那道孤瘦的侧影,说道:“只要我在这神将司一天,夫人膝下的其他孩子,都由我这个三叔罩着!”
……
近午时,神将司追云令、摧花令、践月令,三令令主高坐议事堂。
堂下,最北端坐着的是追云令令主,即神将司掌司人虬姝夫人,东侧西侧分别为,摧花令令主江疏夫人,践月令令主将继。
“传仵作。”虬姝夫人话一落,堂外,话便起。
三主相继审问,仵作于堂前回:“回禀虬姝夫人,经在下勘验,银牌入喉,半个时辰后发了黑,在下推断,摧花令一杀的确因毒丹毙命。”
紧接着,仵作遣人将银牌依次呈上堂去。
“黎桑来的雇主三日前将追云令一杀的遗体遣送回,便著有书信一封,其雇主言道,在杀手完成任务之前,雇主为保证杀手的绝对忠诚,曾命杀手服下一枚毒丹,杀手若没有在一定时间内向雇主讨取解药便会暴毙而亡。杀手将弄影,怀有二心,在雇主最需要之时,传召不得,以至于错过了解毒时间,最后毒发身亡。”
虬姝夫人的眼神从堂下移向东侧,透着赤裸裸地质疑,在江疏夫人脸上随意扫了一眼后,接着正色道:“如今看来,黎桑雇主所言不假。”
江疏夫人发白的面色露出胆怯,当即手揽裙摆跪到堂下,自责不已:“摧花令一杀办事不利,有辱神将司威名,我作为摧花令令主,治理不善。作为弄影母亲,教女无方,请虬姝夫人降罪!”
“我说江疏夫人啊,您这是哪门子罪啊,神将司这些年未能完成使命的杀手屡见不鲜!马有失蹄,人有失足,这杀手有去无回,实属正常!谈不上什么罪!”践月令令主将继面色焦急,拍了拍龙椅,有些于心不忍。
将继的话之言,她不难听出。这一刻,虬姝夫人已是如坐针毡。
须臾,她扶稳了座椅,面不改色道:“杀手失利,剩余一半酬金拿到不手估计不说!教神将司百年信誉毁于一旦便是罪不可恕!将弄影作为摧花令一杀,实在有辱司门!当除名!”
被那惊雷般的二字一震,江疏夫人跌坐在地,一副失态的模样,“虬姝夫人——”
“来人——即刻前往摧花令,拆灵堂,毁牌位。江湖上,从此再无神将司摧花令一杀将弄影此等名号!”
风袍翻飞,她起了身径直地出了议事堂。
身后,江疏夫人扑在地上,骤然嘶喊住:“虬姝夫人!您不能这么做!”
“江疏夫人!”她蓦然停下来,沉声警告一句:“请不要忘记自己的身份!”
“追云令一杀有负雇主在先,摧花令一杀出面摆平,这场祸起祸消,您为何不功过相权?”江疏夫人满眼皆是不公。
虬姝夫人回转身去,告:“既要功过相权,那今日我便好好说说这功与过!追云令一杀有负雇主在先,本是死罪,迷途知返完成刺杀任务在后,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当初为了及时止损,我曾言,愿意出面摆平此事者,算大功一件。你们摧花令既主动请缨,我便给你们机会!是你们没有珍惜机会!如今还在我面前追功?请问江疏夫人,还有疑虑么?”
江疏夫人彻底哑然,停滞在眼角的泪,拖拖拉拉,迟迟留不下来。
见状,践月令令主将继,忙把轮椅滑至二夫人的身边,一副万万不该的神色,小声絮叨:“哎呀!你就不该论什么功过!”
无奈地啧了一声后,追随虬姝夫人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