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弄影已逝,倘若幺几出笼,摧花令上下定然无人可降服,待那时,定会掀起一片腥风血雨!
这些顾虑,将碧茹又岂会不知,她不紧不慢道:“我便是要发了他的兽性!”
婢子眼珠子一转,忽然想到:“难道小姐要利用幺几对付白练?”
“那贱人敢伤我眼睛,今夜,我便要她死无尸!”将碧茹紧咬牙根,捏了捏了榻沿,“倘若她命大,也要让她背上一个私自放走幺几的大罪!”
“可……”大事面前,婢子机警了几分,“白练有小姐您给的玉令在手,届时定然会调派守卫前去制服;此外,若幺几趁此逃出了摧花令,司主定然会问江疏夫人一个失责之罪……”
“一块玉令能算什么?若那些守卫真有那么容易听信一个外人的号令,那我在摧花令这十多年岂不是白混了!”将碧茹语调里带着一丝轻蔑,“你去告诉他们,前期装装样子就可以了,只要白练一死,立刻射出青蒿羽箭将幺几制服,再收押睚眦囚。”
“青蒿羽箭?”婢子思忖了片刻,顿时明白了什么,“好,奴这就去办!”
入夜,薄薄的寒气像一张易碎的膜,倒挂在夜空之下,随凉风微微荡,除了一只盘旋在山间的骷古老鸟,没有什么敢造次。
睚眦囚,坐落在摧花令的西北部,背靠断臂山,面朝荒芜原,被几处嶙峋的奇石与眺望台所镇压,俨然一座人间地狱。
白饵手持藏拙,身罩一件狐裘,伫立在睚眦囚前的一座眺望台上,目光穿过远处大片大片的树梢,落在乌云涌动处,那里的星子越来越暗。
约莫是戌时,睚眦囚中传出了一声低沉的嘶吼声,宛若上古神兽出没,紧接着,黑压压的囹圄大门被一庞然大物撞开,气氛死寂了好几个弹指,四周才有火把亮起,随即而起的是守卫略带惊恐的叫声——
“幺几出逃了!幺几出逃了!”
事出从急,她根本来不及质问缘由,振臂飞下眺望台,发号施令:“传令四地,即刻封锁荒芜原以及东南方向的奎木林!其他人随我追回逃犯——幺几!”
广阔的荒芜原上,幺几乱窜不止,守卫退在百步之外不敢靠近,白饵多番施令,整个队列松散得不能再松散,千钧一发之际,见幺几已往奎木林逃去,她旋即夺过一守卫手中的长枪,朝幺几投掷而去,奈何幺几奔袭的速度极快,又擅于躲避,她连连几枪都落败。
最后,她只能弃枪独自往奎木林奔去,见此,有黑甲守卫示意下属,“即刻去通知二杀阁!”
奎木林中,那个号称‘吮血人魔’的怪物,十尺之高,赤裸着双臂,身上的肌肉很发达,身上下长满了黑色的长毛,举目,只能看见两只灯笼大的眼睛以及一方血盆大口,洞大的鼻孔一张一翕间,正吐露着一团团白气,俨然一只从深山老林蹿出来的千年野兽。
“幺几!方圆一里早已布下了天罗地网!你是逃不掉的!我劝你还是即刻返回睚眦囚!”
白饵立于幺几对面,怒声警告,然而幺几却无丝毫反应,而是将牙口磨得更加响亮。
她忽然意识到,他似乎已经不再是一个正常人,不通言语,浑身上下散发着嗜血的渴望!
此时,风更疾,弯刀与利爪几乎同时出击,挂在枯枝上的残叶几乎在一瞬间部落尽,它们原本便不甘心零落,便借着二人交手的机会,再度从地面翻涌而起,不断搅动着人间风云。
三个回合过去,她以为可以拖住幺几,然而,援兵却迟迟不至,这时的白饵才明白,自己早已落入了将碧茹的圈套。
显然,为时已晚。
她被迫倒在地上,瞳孔里闪过的光连同惊愕一点点被那只从天而降的利爪吞噬,那一刻,整个寰宇仿佛都坍塌了。
可她怎么也没想到,终有一天,会有一只厚实的掌心,散发着微热的光,及时挡在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