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紧着唇角良久,沉声说出“如若我不准呢!”
“那便恕属下不敬了!”他没有犹豫片刻,说出这句话时,已然做好了事后请罪的准备。
被那决然的态度彻底惊恼,虬姝当即拍案而起,“十三少主!你这是要乱了神将司的司规不成!”
司规?
呵呵……
他真没想到,这个时候,她竟会拿司规来压他!
可这对她来说,不是理所当然的吗?美丽
“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要强调你的司规么?”他忍不住回过头去问她,眼中透着一丝可笑,“十年前,你为了捍卫你的司规,不惜牺牲九哥的性命!十二年前,你为了捍卫你的司规!向世人隐瞒父亲的真正死因!为了捍卫你的司规!你身为她的结发妻子,对他的死不闻不问!而今亡羊补牢,究竟是为了什么!”
望着那高高在上的存在,他不可抑制地质问着,“还是为了你的司规吗?”
他以为,她早已对当年之事感到愧疚,才试着去弥补当年的遗憾,可他想错了,大错特错!
她那般铁石心肠之人,怎会有过一丝愧疚。
“对!”一声长应,仿佛已历经了千辛万苦,她披着一袭沉重的锦袍立在那里,眼神决绝不可侵犯,“我还是要强调司规!无论多少年过去,我还是要强调司规!因为司规不是我一人的,它是属于整个神将司的!只要你生在神将司,司规便不可冒犯!只要我在位一天,我就绝不会让任何人挑战司规!”
“难道在你眼里,司规胜于一切吗!”他摇摇头,满脸皆是不可置信之色,多少生离死别过去,至今仍旧忍不住沙哑着嗓子问“难道,司规在你心里,就是那万年的铁,即便是亲情,也捂不化吗!”
“你说得对,司规——”她毫不犹豫地提指,朝那高高在上一指,神情冷漠到极致,斩钉截铁地说出“没有什么可以将它捂化!”
四目相对,一如十年前雨打芭蕉的那个傍晚一样。
无数次分庭抗礼,无数次失望过去,那双刮骨疗毒都不曾红过的眼睛,此刻竟在她面前流下了失望的眼泪,而眼前之人,始终面不改色……
再硬的石头还会被水滴穿透,再冷的铁遇了强温还会被融化,而她不会,什么也不会……
“好,好……”眸光微微闪烁,他微笑着朝她点了点头,像是在为她的胜利表达庆祝,“好!”
黯然的神色一闪而过,他低了低头,拳头攥得紧紧的,半身冰冷退去,当他再次抬眼,眸光似雪清冷,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紧着的唇角,几乎是撕咬开的,“那今日,我便乱一乱这司规!”
语调平平,却似疾风骤雨里的刀枪剑戟,直逼人心!
直到那披风飞扬而起,他箭步离去,帐中人,才彻底意识到了什么,那一刻,她的眼中只剩了惊悸。
“不要……不要……”山童跪在地上,随着那身影的飞快移动,不停地转着方向,痴痴摇头,“十三少主不要啊!”
即便如此,该走的,还是要走。
虬姝的身子忍不住颤抖起来,连同那颗千斤重的心,步子颓然跌退半步。
无人察觉,亦无人相扶。
只手撑着低矮的案沿,她缓缓坐了下来,扶手支额,眼神微眯,一副寻常妇人忧愁之时该有的样子。
千愁百转间,忽听下面山童一声唤,整个人哆嗦了一下,恍惚之间,似是惊梦中睁眼,笔直的腰身本能地竖起,眼神迫不及待地朝帘帐方向看去……
风吹帘帐。
“夫人……”望着那副浑然心不在焉的神情,山童声音不自觉地压低。
直到那虚无的神情慢慢移回,不声不响地看了过来,他才焦着神色,十万火急地问“夫人!眼下,该如何是好啊!”
虬姝长睫轻掩,亦别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