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路,有那么一瞬,她觉得自己真的是疯了。
痴守了这么多年,到底在守些什么。
到头来,终究是大梦一场空。
“呵呵呵……”
当江疏看向虬姝的那一刻,她竟然从她的眼神里看到了些许恻隐。
她想,她此时本该引众人唾弃、践踏!
可一双虚无的眼神放眼四望,有个人却为她保留了最后的体面。
越发好笑了。
“你笑什么。”
江疏盯了她良久,眼神里是女人与女人之间的同情、怜惜、与命运的无奈。
“自然是笑你。因为,你和我一样可怜……”
虬姝冷哼着转身而去,想来她已经疯了。
“其实你我曾经所行之事,说到底,为的不正是所爱之人么?十二年前,你明知将胤死于非命,却仍旧向世人公开,他乃是死于一次刺杀任务。神将司不涉庙堂之事,乃是铁打的司规,可他却僭越了!万人敬仰的神将司司主,一代英豪,丰功伟绩,谁人可与之匹敌?若因僭越司规而死,岂不惹天下人耻笑?你所做的,无非是为了维护他最后一点尊严!换而言之,你这是包庇!”
江疏眼神一敛,落在自己身上,嘲弄般一笑。
“于将圣来说,他当初所犯下的错,无非也是僭越了司规,我费尽心思隐瞒种种真相,同样是为了维护他最后一点尊严!我们都深爱着心底的男人,且爱得比任何人都深沉,比任何人都着迷,我们只念着他们一辈子好,念着他们能成为儿孙们的榜样,能成为世人的楷模,他们的名誉最好能够千秋万代!我们不愿世人在他们身上看到任何污点……”
“同时,我们也因此做出了巨大的牺牲,承受了应有的代价,你亲手砍死了自己的亲生儿子,并教至亲恨之入骨,你十二年来,你尝尽了众叛亲离的滋味!而我,亲手将我的亲生女儿逼上了复仇的道路,亲眼看着她再也回不了头,到最后一无所有!”
她盘踞在那,眼神中终究流露出一丝哀戚。
火光安静地照着,将那两道身影照得长短不一。
她身披一袭暗黑色的披风,停在那里良久,略微回头,道,“我与你,向来不同!”
虬姝走了。
她独自坐在那里,偶然听见呼呼声响,透过洞中罅隙,才知,今夜的风雪,竟是这般得烈……
想来,这应该是南靖今年最后一场雪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