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去偿还?
突然,头上的盔被他摘去,那条重得像锁链的龙头腰带,忽然被他从腰间抽了出来,鞭尸的念头像一股流火,冲上了他的心头。
“噁!卫凯旋!恐怕你到死也没想到,有一天你的儿子会落在我的手中吧!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凛冽的笑声,像刀子一般,将死寂的空气划开。
那颗痛了他十年的心,像是在这一刻,终于得了一丝慰藉!
他终于喘过一丝气来,他也不禁幻想着,这是否,就是解脱?
可是啊,他那颗早已千疮百孔的心,是任何复仇,都弥补不了的!
“元阳!韩娘!你们看到了吗?你们是否也和我一样,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很久!”他仰着天,日光在他眼中一闪一闪,偌大的苍穹,万里无云,却早已无人回应……黎桑闳志缓缓垂眸,目中哀哀淌了一会泪,拳上的骨节抓得咯咯作响……那腾起的腰带,又一次遮住了青天,转瞬落了一下。“噁!”
小疆倒在地上的身躯抽搐了一下,他两个拳头架在地上,几乎要拧出血来,口中一念起“父亲”二字,少年的眼睛,又闪起了泪花……
那三万精锐与敌人的诡计带给他的恐惧,早已将他心中筑起的营垒,摧毁……
两年前,他便失去过他一次,因此,当那些有关他的噩耗再次传来,他便显得尤为胆颤,他怕,他真的要离开他了,他怕,他这次再也不会回来了,他怕,他……
就在少年哭得撕心裂肺的时候,他摸了摸自己的腰间,当那种熟悉的感觉没有准确无误地出现后,少年湿润的眸光忽然便慌乱了,“短箫,我的短箫……”
那是皇兄赠给他的重阳生辰礼!
他答应过皇兄,要跟着皇兄学曲子,等他学会了,还要亲自奏给父亲听的!
那颗兵临城下都不曾变化的心,竟在这一刻——兵荒马乱!
那两只眼睛已是一动不动,像是假的。
在目所能及的范围,拼命地找寻起来,目光到不了的地方,还有两个手肘可以借力,一块一块往前挪着……
直到,那抹冰蓝色,蓦然映入眼帘,少年眼中顿时喜出望外,像在沙漠望见了绿洲,只是,跳入眼帘的,还有一副深黑色战靴……
“短箫!那是我的短箫!还给我!快还给我!”
黎桑闳志没有想到,那般倔强的少年,竟会在此时匍匐在自己脚下,像一条丧家之犬。
他抛却了所有的尊严,哀求不动,便敲打,敲打不动,便掰扯,掰扯不动,便……
他忽然好奇,那究竟是什么样的东西,能让他那般执着?
不曾想,在他拾起那短箫后,他还能从地上站立起来,妄想与他争夺?
那身躯刚刚站了起来,转瞬被他覆翻在地,不堪一击!
那短箫落在他手中,看得他意兴阑珊,朝其冷哼一声罢,准备将之捏碎——
“你住手!你住手!!那是皇兄送给我的短箫,那是皇兄送给我的重阳生辰礼啊!你住手,你快住手……”
他几乎不知道自己正在干什么,膝盖弯曲在地,像羔羊跪乳,仰头望着他,求着他,妄想着能被他怜悯……
黎桑闳志目光幽幽一转,不自觉便对上了身下之人的眼睛,“你说什么,”
他的声音因干涩而显得嘶哑,眼神莫名便乱了起来,一会儿看向手中的短箫,一会儿盯着少年质问“你方才说这短箫是你皇兄送给你的重阳生辰礼?”
小疆以为他被自己哀求动了,想要点头,又想到这个人的歹毒与阴险,顿时不敢声张,脸色再次被畏惧支配……
黎桑闳志停滞的眼神下意识在少年领口扫了一下,忽然将少年按压在地……他几乎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十分暴力地将少年胸口的破碎的护甲撕开,一大片雪白露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