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铃兰殿外的园子中,本想在四周转转,找找白饵,可没走几步,便听到了几个歌女的议论。
“白饵此时在何处?”
他骤然劫持住一个走得飞快的歌女,逼问道。
纳兰红绡感受得到自己身后的那股力量有多强,她眉心一拧,当即一个翻转,挣脱了他的束缚。
二人小过了几招,很快,这边闹出的动静就引来了别处的注意。
纳兰红绡目光一抬,知道此时若是被人发现与一个意外闯入的刺客纠缠在一起,必然会受到牵连,想要救白饵,就更难了……
趁其不备,将离迅疾将她桎梏到地面,屈下身子,将她的唇捂得紧紧的,并厉着眼神给予警告。
“红绡?红绡?刚才还在这,怎么人突然就不见了?”
侍月在花丛间的小路上转了一圈,并未发现师姐,便匆匆地走开了。
二人的身影隐在了一片婆娑的树影里。
“白饵此时在何处?快说!”将离威胁道。
纳兰红绡怒眼圆睁,望着他冷酷的眸子,有那么一瞬,她看得出,他的眼神里除了怒意,更多的是……
她扯开他的手,移开眼神,冷漠地说:“半盏茶前,漠沧皇身边的人,将人带去了金殿!”
后来,她便再也没有了意识。
“来人,将这名女囚,即刻拖出去斩了!”
当堂一审,昭然若揭,漠沧皇下了令。
白饵跪在金殿之中,独对满朝的风人,心中的恨意似滔天的大浪,一时间要将天地吞灭!
她从未想过,这一切会来得这么快。
她还未登上雨花台,那个她一心要杀死的敌人已在眼前,他正高高地坐在龙座上,以居高临下的姿势,像一头发疯的野兽,张着血盆大口,时时刻刻都想着如何茹毛饮血,如何将他身体里那个不可丈量的深渊,一寸一寸地填满,用仇族人的血,仇族人的肉,仇族人的骸骨,一寸一寸地填满!
俯视着她,就像一只振翅的雄鹰睥睨着无处遁形的雏鸟,就像汪洋里掀起的惊涛骇浪势要将渺小的礁石淹没!
恨,无穷无尽的恨!
她恨风人,也恨自己。
恨自己的天真,恨自己的善良!
恨自己不该对一个风人心有怜悯!
她恨不得亲手将那把伞,撕得粉碎,比雪还要碎。
当她最后一次看向漠沧无尘时,不得不承认,她开心极了!
因为他,从今以后,她看风人的眼睛,再也不会有任何波澜,她会更清楚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么,比以往任何一个时候还要清楚。
冷眼旁观她的哑然,季青云的官袍已经湿透。
身前,怕她彻底会向自己的敌人低下头颅;身后,又怕将离会不顾一切地冲入殿中,来一场鱼死网破。
那么这一切,终将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