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那道萧索的背影,眸光凝着紧紧的,原本的怒意不知从何点点消散。
让他为之惊讶的是,殿外方才还是晴空万里,怎么忽然之间阴雨绵绵。
他忍不住抬眼朝头顶看了一眼,似乎听见雨滴敲打琉璃瓦的声音,清冷冷的,就响在耳边。
他忽然将目光移向身边的邱内官,小声问:“公公,外面在下雨,还是在下雪?”
邱内官抬眼朝外一望,略作思绪,挨近回:“陛下,起风了。”
“求之不得,弃之不舍。”
当大半的人都在为这个歌女的放肆感到不可理喻时,季青云心中的那片愁云却逐渐散去,他两处观望,眸中不禁泛起了一抹亮色。
“来世他生,来世他生……”
她的眸色顿时暗了下去,有那么一瞬,她什么也看不见了。
双眼一闭一睁之间,天光已暗。
九扇鎏金的大门被染成了黑色,像一帘黑幕。
她看见,殿外的那缺天空,有无数的黑云在翻滚,一望无垠的宫闱,黑压压的,有些凄迷。
歌声骤止,不知是谁在殿中骤然大喊了一句:“还愣着干嘛!还不快将她押下去!”
她不知所措的眼神两旁一扫,持刀的士兵冲了过来,教她心脏缩得紧紧的,浑身紧张得就像拉满了弓的弦一样,满脸皆是悄怆幽邃之色!
那种绝望的宿命预感,魔爪一般,在她身上缠缠绕绕,让她几乎不能呼吸。
“等等!”
直到身后的声音响起,她的脑子里一片混沌。
“你方才唱的是什么?”
漠沧皇,忽然问。
她先是一怔,见两边的士兵将她紧着的双手骤然松开,她悸动的内心才稍稍平息。
她慢慢回过头,回话:“奴也不知。”
“大胆女奴,君主问话,你岂敢不知!”
邱内官当即上前朝白饵厉斥了一句,又见君主盯了盯自己,这才退到一旁。
“你上前回话。”漠沧皇道。
白饵顿了顿,托着一道长长的孤影,在众人的注目下,走到了龙升之下。
“你入宫当真是为了登上雨花台?”漠沧皇问。
“君主容禀。”她跪到地面,慢慢道来:“奴名白饵,本是红遍秦淮的一名歌女,只因一次意外误入囹圄,昌王偶闻奴名,便命人将奴从囹圄中带出。从此,奴便成了昌王府府中的一名歌姬。又因昌王锒铛入狱,昌王府也遭了封,奴这才死里逃生,昨日听闻宫中择美,选中者便能有幸在庆典之日登台献舞,奴这才侥幸一试。”
她语调涩涩,始终不敢抬头。
“你抬起头来见朕。”漠沧皇命令。
“抬头有罪,奴不敢。”她怯懦地答道。
“朕赦你无罪。”
听此,她这才犹豫地抬了头,与漠沧君主深深地对视了一眼,忌于君威,又将头急急埋下。
“你方才说,你曾是红遍秦淮的歌女?”漠沧皇又问。
“回陛下,奴的确曾是红遍秦淮的歌女。”她轻轻回道,语气里犹带几分小心。
漠沧皇紧着神色,与邱内官对视了一眼。
邱内官则将目光转向了百官之中。
“季太师何在?”漠沧皇问。
“微臣在!”季青云上前回话。
“秦淮可有这样一名歌女?”漠沧皇问。
季青云看了看身边的白饵,继而朝漠沧皇道:“回陛下,的确是我秦淮曾红极一时的歌女。这名歌女原本出自水榭歌台,一年前,凭着惊艳的舞姿、天籁般的歌喉以及出众的容貌,在秦淮一夜成名。”
盯着季青云说完,漠沧皇不禁冷哼了一声。
季青云惶恐,朝邱内官看了看。
邱内官责备道:“我说太师呀,自君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