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泪眼迷离地倾诉完,见公子眼有怀疑,不由得将衣袖疯狂撸起……
几道长长的伤疤,露了出来。
“数日前,我那大丫鬟在替我斟茶时,故意将滚烫的茶水洒向我身,这才留下的伤疤。不仅如此,几个婆子委托假医借疾症之事日日逼我喝药,这副不健的牙口便是因药所致……”
她默默诉完,青衫已湿。
见伤疤与语间凄惨,倒也没有心机。将离紧着的唇角终是松开:“你既已借我作幌逃出了他们的视线,一鼓作气逃了便是,纠缠我作甚?”
“不,我逃不掉的!”诸葛秀秀拭了拭眼睛的泪,吸了吸鼻子,沙哑着嗓子说:“即便我逃了,他们也会将我抓回去的,一旦被他们抓回去,他们便更有理由折磨于我,待那时,我只会被他们折磨致死!”
她暂收悲戚的情绪,将膝盖挪近他身,拉了拉他的衣角,央求道:“公子您行行好,让我跟在您身边吧,我因寻猫而出,便不会被他们抓住把柄,与您相近,他们今天便找不到机会加害于我!”
“雨花台之大,你又何故找我一人?”将离有些无奈道。
“方才在凉风阁见公子凛然抓贼替人寻回银两,便知公子身手不凡且是侠义之人……还望公子侠义之心分我一毫,搭救于我吧!”诸葛秀秀哀求不止。
听此,将离不禁冷笑一声,“我可不是什么侠义之人!今日雨花台人人自危,步步凶险,成百上千号人,我又怎么可能救得过来!”
他胳膊一抬,从她手中收回衣袖,竖着眉道:“我还有要事在身,就此别过!”
“等等!”诸葛秀秀手揽衣裙,缓缓起身,再抬眼,眼眶已是一片干涸,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只是平静地说:“既然公子无暇相顾,我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这一路,公子去哪,我便去哪,您办您的事,我找我的猫。公子放心,我绝不会妨碍公子的。私以为,与其漫无目的,倒不如照着一条道走,也许会有收获。”
被诸葛秀秀说得一时语塞,将离顿时不知如何接口,脸上透露出一丝无奈。
“二小姐——二小姐——”
闻声,他不禁抬起头,在人群里扫了一眼,她口中那伙笑面虎似乎追上来了……
忽听得婆子与小厮的声音渐渐逼近,诸葛秀秀旋即看向公子,焦急道:“公子!快走!走……”
明明是他急着要走,现在反倒被她催促了。
将离紧了紧眉头,只觉着好生矛盾,眉峰一扫,决定不再顾她一眼,只是自顾自地撒开了腿。
站在明庶长廊上,她左右一顾,只见两座巍峨的阁楼拔地而起。
“融风阁,位于雨花台东北方向,与南面的清明阁,由一座空中长廊,即明庶长廊,相连通,阁内多为朝中百官,闲杂人等不得靠近。清明阁,位于雨花台东南方向,阁中多为京中贵胄百官家眷。烟花存放的位置与其他两座相对的阁楼一致。”
白饵一边回忆一边思忖着,主意定下,便寻两个相随的士兵附耳相告……
士兵会了意旋即离了长廊,分别往融风阁和清明阁散去。
正当她准备撤离长廊时,她意识忽然一顿,觉着好像哪里不太对劲……
藏西院子的壮汉,既选择主动送到她的刀下,又为何要将福珠的秘密透露出来呢?
按理来说,他既知道逃命已再无可能,为了不暴露“天降祥瑞”的秘密,才会选择自尽,可是相反的是,在他自尽之前,他却将大量的线索暴露出来……如此,岂不是更不利于他们的计划?
难道说,一切皆是他故意而为之?
想到这里,她内心忽然变得忐忑不安,怕只怕,这其中有诈!
她紧了紧两个手心,眼中若有所思,她觉着应该去通知将离!一切应该没有那么简单,想必这其中还有更大的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