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越来越发现,这帮蛮夷果然跟猢狲一样,大唐轻易捏死它呢,觉得血肉模糊的挺恶心,不想搭理它呢,它又在面前上蹿下跳招人烦。”
蒋权急道“李别驾,龟兹高昌等国失臣礼,竟欲图我大唐西州,该如何是好?”
李素叹道“你觉得咱们能守住西州吗?”
蒋权犹豫了一下,道“若来犯之敌在万人以内,末将有把握击溃他们,若在万人以上……末将怕是守不住,若西州城墙能再坚固一些,两个折冲府的将士能与末将麾下骑营同心协力抗敌,城中官员不从中掣肘牵制的话,五万敌军末将都有把握让他们啃不动西州这块硬骨头!”
李素讥诮一笑“说的都是废话,修城墙是个大工程,而且耗日持久,没个两三年看不出模样,至于折冲府和城中官员……求他们与咱们同心协力,无异缘木求鱼,殊为可笑,西州城太复杂了,官员和将士且不论,仅只是城中杂居的突厥人,龟兹人,高昌国人,甚至还有吐蕃人,这些异族百姓本就是一个大麻烦,来日敌人兵临城下,谁敢保证这些异族百姓里面没有与敌军里应外合的奸细?更别说与咱们貌合神离的折冲府将士和官员,以及那跟纸糊似的夯土城墙,想要守住西州……太难了。”
蒋权脸色渐渐浮上一层灰败,颓然片刻,忽然直起身子,凛然道“为臣者,尽忠君之事,付此残躯又何妨!守城纵艰难,末将也要守下去,为陛下和大唐战死,也算是个好下场!”
李素神情有些抑郁。不满地瞥了他一眼。
这年头的文人武将都有病,而且病得不轻,动不动就是“战死”啊。“殉国”啊什么的,把自己的老命当成爹娘充话费送的赠品。说扔就扔了,留得青山在的道理难道都不懂吗?你们一个个慷慨就义了,教我怎么好意思逃跑?
“蒋将军,离敌人攻打西州还早着呢,乖,把你的慷慨激昂先收一收,等到他们兵临城下时再拿出来,你不知道你激昂的样子多么凶恶。敌人看到你一激昂说不定吓得扭头便跑,那可省了大功夫了。”
蒋权一肚子忠君爱国的劲头被李素一番话浇得顿时熄了火,哭笑不得地看着他,叹道“李别驾,您……什么时候都喜欢闹。”
李素笑道“我这人比较务实,实实在在做事才是正道,口号这东西嘛,偶尔拿出来练练嗓子还行,别老喊,喊多了没诚意。喊个一次两次,让别人知道你站哪头的就够了。”
与李素相处多日,蒋权也渐渐明白这货的秉性了。索性懒得跟他计较,于是道“现在咱们该怎么办,李别驾您心思比末将活泛,你拿个主意,您怎么说末将怎么做。”
李素伸了个懒腰,无比困乏地看了看帅帐外的天色,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蒋权道“午时刚过。”
李素叹道“走吧,去刺史府里拜会一下曹刺史,忙活了半晚。根本没怎么睡,还得马不停蹄继续忙。我明明是来享清福的啊,为何起得比鸡还早。干得比狗还累,天生拉磨的驴命……”
…………
骑上骆驼,李素不停打着呵欠,晃晃悠悠进了城。
身后跟着蒋权王桩,还有数十名骑营将士,由于李素前些日大开杀戒,城里的气氛有点紧张,李素是个很惜命的人,既然得罪的仇家太多,那就多带些人,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碰到暗杀之类的狗血事件呢……
刺史府仍是原来的老样子,门口蹲着两只巴儿狗似的小石狮子,一脸有心降魔无力回天的颓丧模样,连带着整个刺史府门楣的气质都变成有气无力,家宅不宁的倒霉景况。
李素大部分时候还是一个很识礼数的人,被惹急了除外,上次情非得已大开杀戒,与刺史曹余直接冲突上了,曹余碍于刺史的尊严和面子,不得不顺着李素给的台阶下来,双方隔着一层薄薄的窗户纸,终究没有直接撕破脸。
既然没撕破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