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嘘寒问暖,或是惹祸后的帮忙担当,贞观九年之前,李承乾都做得很好,那时长孙皇后仍健在,母慈子孝,兄友弟恭,弟弟妹妹都心中并无权欲野心,那时的天家,是朝野称羡的一个友爱家庭。
然而贞观九年,长孙皇后逝世,一切仿佛都变了。
李世民国事繁忙,无暇管束子女,弟弟们渐渐长大,内侍省每月发下诸皇子的吃穿粮米用度时,总会情不自禁地多嘴问一句,东宫发了多少,得到的答案往往令诸皇子眼红嫉妒,每每朝会或出行,明明是亲兄弟,弟弟们却要向兄长行君臣之礼诸多区别待遇的落差,终于令皇子们心中出现了嫉恨,接着冒出了将其取而代之的萌芽。
这个时候的李世民,却格外宠溺会读书且嘴巧讨喜的魏王泰,无论任何赏赐加封,皆因心情而予,从万贯钱财,到仪仗车马,还有父子间各种亲昵到不行的表现,导致朝野流言四起,纷纷猜测易储之说。李承乾开始时担心,接着焦急忧虑,然后愤怒却又无可奈何,最后索性麻木且自甘堕落
世上一切的爱和恨,绝非毫无理由的。
所以李承乾的心渐渐被仇恨所占据。恨父皇,恨兄弟,恨朝臣,恨一切阻挡他成为下一任大唐皇帝的人。
酒后狂言风波已过了好几天,李承乾的断腿却仍没好,太医给他敷了药,然而每日腿部的阵痛仍令他痛苦不堪,终于忍不住了,于是下令仪仗出宫,打算亲自拜访孙思邈老神仙,求老神仙给他重新开一副疗伤镇痛的方子,车马行至仁寿坊时,忽然感觉马车停了,李承乾正被断腿折磨得一阵阵钻心的痛,脾气也比往常暴躁了许多。
“为何停下?”李承乾怒问。
马车外,一名宦官小心翼翼道“回殿下,路太窄,前方有马车”
李承乾怒道“对面瞎了眼吗?不认识太子仪仗?叫他速速避让!”
宦官回道“是,对方正在避让,殿下稍待片刻便好。”
李承乾重重哼道“不知是哪家不长眼的东西!”
宦官沉默片刻,忽然道“奴婢认出来了,那是泾阳县侯的车驾”
李承乾一愣“泾阳县侯?李素?”
“正是。”
李承乾深呼吸,往日的新仇旧怨此刻轮番在脑海闪现。
对李素,李承乾向来是比较轻蔑的,李素的出身只不过是长安城外的一个农户,作为皇三代的他,惯来讲究血统出身,天下能入他眼者除了父皇外,便只有那些千年的世家门阀了,而李素这个田舍郎出身的家伙,一次次的得罪他,开始一两次李承乾并未放在心上,也从不反省黑白对错,再到后来,李世民的宠溺越来越向魏王泰倾斜,而他李承乾却仿佛被命运之神诅咒了似的,一次接一次的倒霉,本人的风评和名声也在这一次次的倒霉里越来越低,这几年一连串的倒霉事里,李素的影子总在里面若隐若现,而李承乾对他的恨意也越来越深。
听到对面的马车是李素的,李承乾脸色一寒,心中顿时怒火高涨。
都是你!害我落得如今这般境地,都是你!
“孤的光阴何等宝贵,岂能因一介村夫出身之人而浪费!来人,仪仗集队,给孤冲过去开道!”
李承乾躺在马车里,冷冷地下令。
车外负责仪仗的是东宫太子左率卫将领,将领接令后不由有些发愣,抬眼看去,对面李县侯的车马已快退到坊门外,只消再等片刻便可通过,这个时候太子殿下却忽然下令冲过去见过撕破脸的,没见过这么撕破脸的。
将领犹在愣神时,马车内的李承乾冷声催促道“你还在等什么?”
将领一凛,急忙抱拳应命,策马赶到仪仗前方,高举双手,朝对面李素的车马虚空一劈,厉声喝道“太子令,冲过去,开道!”
轰!
百名太子左率卫将士令出身行,策马朝李素的马车冲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