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武卫大将军,明日我登门拜访程伯伯,托他写一封调令,将裴兄调去右武卫,当然,裴兄是甫入新营,骤居高位怕是不能服众,先委屈裴兄在程伯伯麾下任录事参军,随侍程伯伯身侧,无论有没有战事,裴兄都可为程伯伯出谋划策,诸如练兵,扎营,布阵等等,以裴兄之才,想必很快会被程伯伯关注,日后前程不可限量。”
裴行俭大喜,急忙躬身行礼,这次拍马居然通顺了许多,一点结巴都不打。
“多谢李公爷举荐,裴某今生但有寸进,皆李公爷赏识之恩,裴某愿为李公爷效犬马之劳!”
李素笑着搀住裴行俭的胳膊,道“我只不过是一级台阶,有真本事的人自然看得见它,然后拾阶而上,裴兄将来的富贵全是你自己靠本事挣来的,谁都不必谢,包括我在内。”
这番话令裴行俭热泪盈眶,不顾李素死命搀着胳膊,仍执拗地躬下身给李素行了一礼。
李素许给裴行俭的官职并不高,“录事参军”这个军职有点微妙,说它有权力吧,偏偏没有具体的职司,属于那种大营里到处闲晃,到处指指点点令人讨厌的家伙,说它有权吧,这个职位可以随时见到军营里的大将军,并且随时提出自己对军营内任何事物的看法和意见,行军打仗时,若大将军心有疑难不可决断时,往往第一个召见的便是录事参军,听过所有录事参军的建议后,才会擂鼓聚将,做出最后的决断。
裴行俭以前是仓曹参军,以后是录事参军,虽然都是“参军”,但其中的含金量却有天壤之别,一个是管仓库的,一个是随时坐在大将军下一起煮酒论英雄的,这两个能比吗?
旁边的许敬宗和李义府嫉妒得眼都红了,他们都是官场老油子,自然知道裴行俭今晚以后便转运了,只要挥正常,日后独领一军攻城拔寨的日子不远了,羡慕嫉妒之后,二人眼巴巴地看着李素。
这么一个与官场格格不入的老实人都得了天大的好处,我们这些早已熟悉官场各种规则的老油子……老成谋国之人,好处一定更大吧?
谁知李素仿佛没看到李义府和许敬宗无比期待和灼热的目光似的,慢悠悠地端起茶盏浅啜了一口,然后抬头看了看天色。
“今晚的风……有些喧嚣啊。”李素感叹。
许李二人眼角直抽抽,要不是看你爵位官职高,早抄起凳子砸得你脑袋有些喧嚣了……
攀附的目的是为了吃一口蛋糕,抢蛋糕是个技术活儿,讲究眼疾手快,心黑皮厚,四大要素缺一不可,慢一步就没自己什么事了。
当然,裴行俭吃到的这块蛋糕有点莫名其妙,违反了常理……
抬头看天色是准备结束聊天的预兆,果然,李素感叹了一句后,便起身朝众人笑道“良宵苦短,美酒与歌舞不可辜负,想来公主殿下的夜宴该开始了,咱们这便过去吧?”
李义府老脸一垮,神情失望,却仍努力挤出笑容,唯唯称是。
李素与裴行俭并肩走在前面,许敬宗和李义府则走在后面,四人离开凉亭,缓缓朝道观中庭走去。
走出几步,后面的许敬宗和李义府有默契地放慢了脚步,距离李素和裴行俭数丈之后,李义府幽幽叹了口气,压低了声音道“许兄,那个老实巴交的裴行俭居然都能得李公爷青眼相看,为何李公爷偏偏对你我二人却没有表示?”
许敬宗的脸色也不太好,虽然他是许明珠的族叔,说起来算是与李素沾亲带故,但李素却甚少与他来往,对李素的性子,许敬宗其实也捉摸不太明白。
“老夫这位贤侄婿做人向来利落,若有提携之意,断不会故作玄虚,想来或许有什么别的原因,让他对咱们心存迟疑?”许敬宗捋须,神情犹疑地道。
李义府见他也说不出究竟,神情不由愈失望,二人之间的气氛陷入低迷。
许敬宗沉默半晌,忽然轻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