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沸腾起来。
众多皇子朝臣中,李素威望不是最高的,爵位和官职也不是最大的,但他和东阳公主之间这点人尽皆知只差一层窗户纸没捅破的关系,今晚的夜宴便已成为男主人一般的存在,迈步走进宴会时,所有的目光都盯在他脸上,就连坐在上神情清冷的东阳,此刻看着他的目光也是柔情款款,浅笑盈盈。
上前与众皇子朝臣热情打过招呼后,接下来便免不了一阵山崩海啸般的敬酒,哪怕将偷奸耍滑的功夫挥到极致,一刻之后,李素仍免不了被灌得晕晕乎乎,找不着北。
东阳坐在位,远远看着他,眼见心上人儿已然被灌得摇摇欲坠,不由暗暗着急,也顾不得礼仪,赶紧朝身边服侍的绿柳使了个眼色,绿柳会意,上前传达东阳公主的谕令,请泾阳县公和晋王殿下入内殿一叙,一句话为李素解了围,李素这才松了口气。
…………
东阳设宴的主要目的,一是为李素增威望,拉拢人心,尤其是那些在朝中有才能却郁郁不得志的官吏,能让他们归入李素麾下,从此李素不再是单打独斗,以后遇到任何事都有人帮衬,二来东阳也想与李治拉近一下姐弟感情。
以前东阳独来独往,与皇子皇女们的关系向来疏淡,她从来不屑与他们来往,然而自从与李素在一起后,心态不知不觉也在变化,从此她多了一份担忧,也多了一份责任。
“责任”二字,从来不是男人对女人专有,女人对男人同样也有责任,共荣共辱,休戚与同,便是夫妻二人都应承担的责任。
今晚道观设宴,从来不愿与皇子皇女和朝臣们应酬的东阳,终究还是违了本心,与这些认识的不认识的人共处一堂,这便是东阳对李素所尽的责任,包括拉近与李治的姐弟关系也是。
绿柳将李素和李治请入内殿,内殿单设了酒宴,东阳不仅亲自相陪,而且还亲自为二人斟酒,神情却比刚才在外面应酬众宾客时从容自然许多。
李治显得比东阳更自然,天生的血缘亲情令他对东阳不由自主便带着热情,几句寒暄说开后,气氛渐渐热闹起来。
“皇姐与子正兄之事,治当年虽年幼,却也如雷贯耳,父皇这么多皇子皇女,治唯独对皇姐最佩服……”李治说着起身端杯,郑重地道“当年与皇姐来往不多,有心拜访却怕惊扰唐突,这杯酒迟来了多年,治敬皇姐的勇气,也敬子正兄的担当,说实话,当年二位豁出性命反抗父皇,给治好好上了一课,也着实令治羡慕不已。”
李素和东阳对视一眼,眼中满满皆是情意。
当年,太艰难了,他和她几乎已走到了绝境,幸好彼此都没放弃,幸好咬着牙撑过来了,才等到如今拨云见日的幸福,这幸福彼此享受得坦然从容,因为它是自己用命挣来的。
而其他的皇子皇女呢?他们,仍是李世民已经送出去或者即将送出去的礼物。
二人举杯,一饮而尽,然后互视一笑。
酒是清淡甘甜的葡萄酿,口味和果汁差不多,东阳饮过几杯后,嫩白的俏脸上仍浮上几许动人的嫣红。
“此观皇弟来得少,若觉得此处可堪入眼,往后不妨常来,我知你见多识广,琼楼华厦在你眼中亦无甚出奇,不过皇姐这里胜在幽静,少了许多凡俗纷扰喧闹,皇弟心中烦闷时尽可来此处小住数日,虽不可解愁肠,却也稍慰烦忧一二。”
李治连连点头,呵呵傻笑“治年岁还小,烦闷倒是鲜有,不过太平村我却常来,不瞒皇姐说,子正兄这两年带着我和小兕子在村子附近上山下河,捉鱼打鸟,如今说起太平村,怕是连皇姐都不如我熟悉呢……”
东阳噗嗤一笑,盈盈眼波便朝李素瞥掠过来,轻挑黛眉笑道“哦?看不出李县公还有这等本事,真正是上马安邦定国,下马捉鱼打鸟,能文能武厉害得紧呢。”
李素脸有点黑,不善地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