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国,上下千年,谁也无法取代它。”
高素慧迷茫的目光渐渐浮上几许伤感,垂下头,用轻不可闻的声音喃喃道“……高句丽也是,都是独一无二的,你们为何要来进犯我们?”
李素怔忪片刻,幽然叹道“因为这是君王的意志,你刚才说过,它是大唐的一部分。”
高素慧神情渐渐又变得迷茫。
李素看着她的表情,暗暗叹了口气。
古往今来的圣贤们用毕生的时间去思考,思考一个他们自认为的大同世界,所以有了百家争鸣,可是数千年过去,大同世界何曾有过?有阳光就有黑暗,有忍受就有张狂,这是不可避免的,比如侵略这种事,后世许多人将其归咎于帝王的野心,权贵的私欲,政治的肮脏。这个结论或许正确,但不是全部正确,重要的是人心,扪着良心自问,所谓的“人之初,性本善”果真是对的吗?跟随将军开赴异国战场杀人如麻残酷无情的府兵,回到家乡一脸慈爱地含饴弄孙,俯首甘为孺子牛,这个人究竟是好人还是坏人?
…………
…………
大军在城外休整一日,然后拔营,启程,将安市城抛在身后。
大军启行的那一日,李素分明听到安市城的城头也传来守军们震天的欢呼声和嘶吼声。
战争对双方来说,都是一件悲苦的事。
谁不想好好的平安的活着呢?
李素仍旧跟后勤大军一起启程,装载粮草的大车缓缓而行,李素盘腿坐在高高的粮包上,随着大车的节奏而摇晃,手里倒拎着一个皮囊,另一只手则抓着一块风干的牛肉,嗯,长安开拔之前,自己家也莫名其妙摔死了一头牛,通知了官府后,县衙派人下来查看了,态度恭敬如履薄冰地罚了李家五百文钱,至于牛肉,自然是主人宰杀后,含泪忍痛把它做成了牛肉干带在路上吃。
李素总算明白为何大唐的权贵家老是摔死牛,直到自己家的牛也被传染了这毛病后,大抵便明白原因了。
一边吃着牛肉干,一边喝着酒,这个时候李素也不顾忌了,反正连李世民都喝过自己带的酒,大抵已是公开的秘密,但凡有点眼力的将领或官员就不会作死去举报自己。要打军棍麻烦把当今天子的裤子也扒下来,大家一起挨打,嗯,还有几位老将军,一个都不能少。
坐在高处的风景不错,李素忘情地领略着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啥的,除了寒风有些刺骨,别的都好。大半年的行军和征战,李素现在恨死了骑马,整日骑在马上,两腿保持岔开的姿势动也不能动,滋味太难受了,就这样坐在粮草大车上挺好的,风景也好。
郑小楼和方老五骑着马,一左一右陪着李素的大车,行军的过程枯燥乏味,方老五话比较多,太寂寞了于是试着跟李素聊天搭话,李素却有些昏昏欲睡,坐在粮包上身躯有些摇晃了。
一直默不出声的郑小楼抬头看了李素好几次,几次都欲言又止,见李素似乎有趴在大车上睡一觉的架势,郑小楼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你这样很危险。”郑小楼严肃地道。
“嗯?”李素睡眼惺忪地看着他。
郑小楼耐着性子重复“你这样很危险!”
“啥危险?”
郑小楼指了指四周的环境,有树林有山包有丘陵,沉声道“我们在敌国境内,行军路上常埋伏着敌人的弓箭手,对敌军将领射冷箭或刺杀,你穿得这么华贵,又坐得那么高,不客气的说,你就是敌军弓箭手眼里的活靶子,九条命都不够你死的。”
李素闻言一凛,然后飞快起身从大车上出溜下来,相比李世民来说,李素岂止是纳谏如流,简直是求谏饥渴了。
脚踏实地之后,部曲们牵过一匹马给他,李素上马与郑小楼并肩而行。
一掌毫无预兆地打中郑小楼的肩,郑小楼一时不察,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