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煜盯着老人的手看了许久许久,按在刀柄上的手渐渐松开了。
“不知老前辈是?”
老人回以一礼,“闲散野夫罢了,因有些小本事,便拜在了都督的麾下,混个一官半职。”
“老前辈倒是谦虚了。”易煜重新看向吕炽,“不知都督考虑的如何了?”
吕炽的目光有些炽热,不知是因为国家的战事而点燃了战血,亦或者是因老者的出现而长舒一口气。
这即是同意了么?他的心里对老者的想法感到奇怪。
“一万五千步卒,五千轻骑。”吕炽坐着的身子又蓦然站起,像是突然决定了什么,手里多出了一块符印,“这是我的樊龙印章,这一半且先交给你,待得敌军进攻之时,我的军卒便会携着另一半印章赶往武役!”
“谢都督!”易煜上前,双手接住那樊龙印章,却是没能看清吕炽眼底流转的阴暗与那老者的脸上,隐隐的笑意。
他本该对吕炽突变的态度更为谨慎的,只是他误以为了那是妥协,是对酉矢的示忠。下属勤王,这本该是理所当然的。
坐在宾席上的司空羲二人皆是起身,同易煜一样,躬身行礼。
“易司长舟车劳顿了许久才来到这烈逊,想必这几天也是将烈逊的好去处都观赏了遍,不如今晚暂且留在这一叙?”
“有没有好吃的好喝的!”司空羲下意识突然高喊,怔住了堂内的一众人。
“臭小子,”古钥骇然,一巴掌扇在了他的头顶,又将他给摁了下去,“你想死啊!”
吕炽的面色一僵,尴尬的笑起来,“这位小将军倒是十分有趣。好酒与美肴自是供应,这些不必担心。”
司空羲知是嘴快犯了忌,低着头也不敢应答。
“这是易某的部卒,才过束发之年,他不识礼数也是我的教习不当,望都督海涵。”易煜低着头请求。
“都是些小事,”吕炽面色有些难看,“知是易司长,这留宿之事?”
“都督,现今战事迫近,广皿的铁血之师已经舔舐了爪牙向南境攻来。留给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易煜神色平静,“还望都督成!”
吕炽愣了一瞬,脸上愠色大作。算起来,这已是易煜第二次折了他的面。
“既是这样,那也实属可惜。”他说,“战事迫近,选择尽快复命倒也是上策。”
“恕易某告辞。”易煜扯过二人,返身走出了正堂。
吕炽远望三人离去的背影很久很久,牙缝里“丝丝”抽着冷气,他忽然劈手夺过桌上的杯盏与茶壶,一同扫落到地上,稀里哗啦摔了个粉碎,微眯的眼里蓄满了怨毒。
“不识好歹的东西!”
老人一步越过地上的碎瓷,走到了吕炽的面前,“都督难得这么动怒啊……”
吕炽一愣,者才发觉自己失了态。
“抱歉,让大都统您见笑了。”他的额头隐隐有汗滴落,冷的发寒,“吕某刚才所做,都统……可还满意么?”
“满意,自是非常的满意!”宁毅无声笑了,“与我的计划并不相悖,那都值得一试!”
“都统这是何意?”
“那个叫易煜的年轻人,是羽司的司长吧?”宁毅忽然问。
“这……确实如此。”吕炽有些疑惑。
“那就好,”宁毅摸了摸鞘上的刀柄,笑的森冷,“看来我的部下并没有清理干净吕骜的斥候余党啊。”
“您是要将易煜截杀在半路中?”吕炽的目光微微的凝住了,“可如果这样,吕骜那里,甚至是皇城该如何交代?”
“易煜发觉了我的身份并不简单,他必须死。”宁毅盯着他,“但我当然不会斩杀殆尽他们的,更何况他们可不仅仅是来了三个人。”
“您是说……”
“不,”宁毅拍了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