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羲呆了半天,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躁烈不安的马匹。他生怕因为马匹的嘶吼会引来那汉子的注意,急忙窜过了马厩。只是令他有些奇怪的是,这些烈马并不像是洛北挽马那样勇猛而不残暴,倒像是一头发怒的狮子。
……
“我们弟兄几个,在前厅叫嚷了很久都没有见到一个人影,也都是急着结账,好赶回家去!您给好好瞧瞧!”汉子指了指店门前站着的几人,有些不悦。
老人矮身进入前厅站定身子,陪着笑点头,眼光却悄悄的瞧过去那些随从,心中暗生了几分胆寒。
那门前肃立的众多人影,每一个人都披着直贯身的黑色大氅,随着身形渐动,隐约间还能听到铁铠的碰撞响声。而先前汉子们将马匹停靠进马厩时的速度,未免有些过于迅速了。
租赁而出的马,只会听从掌柜的命令。而这些轻易命令马匹的猎户,着实形迹可疑了。老人装作不经意的朝外看去,却发现玉如街上空无一人。这种时候,该是玉如街最繁盛的时刻,现在却空无一人。显然有人刻意疏散了玉如街的人群,而能够疏散人群的,也只有吕炽的下属了。
“客官,你们且先稍等,老头子我先给你们对对账!”老人擦去了额上的冷汗,颤颤巍巍的朝柜台后走去。
“对账?老头儿,你跟掌柜的是什么关系?”汉子一愣,皱紧了眉,“你不是这里的打杂?”
“草民曾是这里的老掌柜,只是……”老人呆住,发觉自己失声说错了话。他不该自降身份的……这无异于告诉来人,他已经发现了其中的端倪!
老人急忙走进柜台,想拿出账本与汉子对账,企图周旋。
可是这时,他忽然被脚下的东西绊了一跤,他张皇间稳住身子,却也看清了地上绊倒自己的东西,紧攥在手心里的烟杆“咣当”一声掉在了地上。
“这!这!儿啊!”老人大叫起来,身子一斜趴倒在地上,死死地抱紧了那具残破的尸体,“儿啊!我的儿啊!”
在这种寒冷的天气里,尽管尸体才刚死过没多久,可是尸体却早就僵硬冰凉了。大敞而开的旅社大门,寒风呼啸着刮进来,门内以及门口站着上百个披着黑氅的男人。
“动手吧。”角落里,披着黑氅的男人斜倚在禅椅上轻轻摇手,看不清眉目。
话音落下,先前假势的汉子就已经抽出了鞘中的猎刀,上前一刀砍下了老人的头。
老人的尸体无力的扑倒在地上,而不远的后门处,只漏开一道门缝偷看的司空羲却被吓呆了,他呆愣的看着倒在地上的老人尸首分离,竟一时忘记了逃回去通报易煜。
“壮士,我问你,先前你去中庭查探时,有没有看到一队形迹可疑的人?”北堂晟将遮帽露出一角,摁下了汉子手里的刀。
“形迹可疑?小人没有看到……只有这老头一个而已。”汉子若有所思,可是他越想越感到不对,忽然一拍脑袋,邀功似的去看北堂晟,“等等!我记得,这老头身后还站着个白面小生!偷偷摸摸的……像是在寻我的身份!我没有注意到他,就直接领着这老家伙过来了!”
“你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将尸体处理掉,赶紧回去!”北堂晟盖上遮帽,甩手将一袋金铢扔过去。
“谢过官大人!谢过官大人!”汉子截住金铢,喜笑颜开的朝着北堂晟与坐在禅椅上的男人拜了好几个大礼。
他转身向簇拥在黑氅士卒边上的几个弟兄摆手,几个猎户闻声跟上汉子,推开大门准备离开。
“大人啊……其实小的从刚才就觉得有些奇怪,为什么您要将马匹都圈在马厩里呢?”汉子管不住嘴,嘟哝了几句。
“这里没你的事了!还不快走?!”北堂晟瞪了汉子一眼,身后的士卒在静默中抽刀。
“是……是!小人明白了!小人其实刚才听到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