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路的家仆肩上。
“哎呦!”家仆猛地一震,一下子跳了起来,把身后拍他的古钥也吓了一条。他差点把手里的油灯打翻,瑟瑟的回过头来,只好对着古钥不好意思的讪笑。
“少家主……对……对不起,对不起,小的不是故意的。”
古钥摆了摆手,有些不耐烦,“行了,此事先不谈,我父亲他在哪。”
“家主在正堂内等您,家主他已经坐了整整一个下午,只喝了几盏茶水。”
“等了一个下午?”古钥一惊,“谁告诉他我会回来的?”
“小的不知,只是家主先前虽然对您看似苛刻,但那都是无奈之举。事实上家主他非常爱您,这次也许是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与您说,所以才等待了那么长的时间吧。”家仆吹灭了油灯,站定在正堂的门前。
“少家主,家主就在里面。”
“我知道了。”古钥狠狠抽了一口气,脸上似有两行清泪滚落。他一步越过家仆身旁,一只手就已抚在堂门之上。目光随着门缝的火光而动,添节那天的光景像是又重回眼前。
“少家主,若是无事,小的先行退下了……”家仆低下头,避开了正道,矮着身子远离了中庭。
低沉的开门声响起,古钥低着头朝里走去。而坐在正堂内主位上的人影,也同样看到了走进的古钥。这个瞬间,一老一少静穆间相望,竟一时忘记了任何的言语。他们本就是血浓于水的父子,即便只是对眼间,依然可以知晓其间的亲情与心里深藏的真情。
“父亲,您怎么知道我今天会来的。”古钥低低的问。他已经竭力忍着泪了,仍然支撑最后的那点镇定。
“傻小子,我这个当父亲的,要是连自己的孩子即将离开都不知道,那我还有资格当你的父亲么?”古洵笑了笑,颇僵硬的抬起手,抿了一口那早已凉了的清茶。
“父亲,我为你沏一盏茶吧。”
“不用,我去叫下人来……”古洵话没说话,面前的古钥就飞也似的走了过来,将古洵重新摁进了禅椅上。
古钥冲着父亲笑了笑,娴熟的拿过茶盏,将里面的凉茶尽数控出,残余的茶叶则是都被倒进一只小小的容器里存放。
“记得我还未离开家的时候,就跟父亲学过如何沏茶。只怪我当时太过顽劣,所以这沏茶的技术学的并不纯熟。”言语间,古钥就从茶罐中捏出几片茶叶,撒进杯盏里,混着滚烫的热水逐渐漂浮起来。他忽然停止了茶水的加入,而是又碎碎的捏了几片茶叶洒进了杯盏里,热水再次加入,以此往复一共四次,杯盏里的清茶水才刚刚浮过杯沿。
“这是父亲以前教过我的堆沏烫茶法。”古钥盖上盏盖,双手递向了古洵。
古洵已经一句话也说不出了,他默然地接过茶盏,细细地闻了闻漂浮的清茶香气。那香气算不上多么上乘,因为这茶叶固然是名贵的好茶,本身的叶香就足以媲美沏好的茶水香。
在吹去杯盏上的热气后,他慢慢的抿了一小口清茶。茶叶本身的清香散入热水中,浸润了他干裂的嘴唇以及喉咙。这茶的味道只能说十分平庸,如果在平常,他一准是要狠狠责备沏茶的家仆的。可是自己的儿子亲手沏的茶,他又能真正的喝上几回呢?也许这就是最后一回,这谁也说不准。
“好……好……好啊!”古洵的声音越来越大,而手也是越来越抖。
身后的门被忽然推开了,一个微偻的人影从里面走出,骂骂咧咧的朝古洵的后背打了一巴掌,“臭小子!你这才正处壮年,怎么就开始如同那半身入土的老头子一样了?”
“聂叔公!”古钥惊喜的朝老人望过去。
“这孩子,你没有忘了我这个老家伙,我就已经很高兴了!”古聂嘿嘿的笑了。
三人似是早有了默契,即便是没有任何言语,也都知道各自内心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