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来该怎么办?”
董永年花了点时间思索纺织厂停工的问题,他对纺织厂的感觉就是生产棉布的地方,怎么会和嘉兴府牵扯上关系。好在他在嘉兴府的船厂干过,想起嘉兴府棉花收成时候那遍野的白色花朵,突然才弄明白这里面的逻辑关系。
即便弄明白了,董永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战争根本不是他能决定的,嘉兴府的船厂有二十个船坞,能生产很大的船,不照样说关掉就关掉。作为船厂的人员之一,董永年除了听从命令之外还能有什么别的办法么?
见董永年一副有点醺醺然的表情,吴闵生完全没想到董永年脑子里已经有过很多想法,他继续问道“董兄弟,你以前在船厂,这不就转到了火药局了么。想转到火药局得懂什么才行?”
“我以前在家的时候就干过木匠,在临安的商铺里面学了算数。我刨平板的时候很用心,板子能做的平。到船厂之后就是加工船上用的板子。在船厂上夜校的时候学会了处理铁板。现在火药局分筛机要用铁基板,我就管做这个。”董永年毫无保留的把自己能被选进火药局的流程告诉了同学吴闵生。
吴闵生听完之后脸色越来越难看。默默的端起酒杯喝了一口,他叹道“董兄弟,我只是想问问怎么才能去火药局。你和我说这么多,是笑我没你去的地方多么?”
董永年一愣,他万万没想到对面的吴闵生居然说出这般颇含怨怼的话来。他说的可都是大实话,平日里董永年才不会把自己的经历说出来呢。既然吴闵生表现出冷淡,董永年也不愿意再自讨没趣。他也默默的喝光了杯中的酒,然后对伙计喊道“伙计,结账。”
听董永年要走,吴闵生连忙说道“怎么,你还生我气了?”
这话在董永年听来非常无礼,他不快的答道“你这么说,我还不能生气不成?”
见董永年真的恼起来,吴闵生连忙赔笑说道“吴兄弟,你别计较我。我也是心急啊,我们这些年都是靠卖力气挣钱,厂子倒了,我们吃什么去?”
董永年翻翻眼,不快的说道“你是本地人,顶多回家种地。这有什么好怕的?”
说了回家种地,董永年心里面忍不住一阵难受,到福州的火药局本就非他本意。这个吴闵生还有老家可回,现在董永年想回家种地而不能。董永年的家人在蒙古人的地盘上生死不明,他更是时刻牵挂家里亲人的消息。承担着如此巨大压力的董永年都没抱怨,吴闵生有什么资格在董永年面前抱怨呢?
想到这里,董永年只想马上离开。然而就在此时,吴闵生突然长叹口气,哀求般的说道“董兄弟,咱们再喝两杯吧。你就算是骂我,我也想找个人说说话。”
这种哀求又触动了董永年的心思,他独在异乡为异客,此时其实也是想找人能聊聊。见吴闵生这表情,他也没有要立刻就走。又要了两杯酒,董永年慢慢喝了起来。
吴闵生这次一口就喝了小半杯酒,火辣入腹,他‘啊’的长叹一声,喘了口酒气,这才舒服的说道“董兄弟,你说回家种地。我现在回家去喂野猪么?”
“怎么讲?”董永年不解的问。
“我们老家在龙岩那边的穷山沟里。我当年出来之后,老家能出来的穷人都已经出来了。特别是赵太尉在南边弄到那么多地,我们信得过赵太尉,穷人更是走了个精光,连家里地不多的人都走了。今年元旦,我回家上坟,你猜怎么找?”吴闵生讲述到后面,还居然卖了个关子。
“怎么了?”董永年猜不到在福建山区会发生什么。
谈起那事,也不知道是因为兴奋或者是因为酒劲上头,吴闵生脸上有了光彩,“我本以为我们走了,富人就可以占尽了地方上的土地。没想到,没想到,富人也搬家了。”
“为何?”董永年原本的想法也是认为穷人走光,富人就可以在村里面想怎么用地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