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里面,脸色看上去倒是如同睡着一样安详。貌似死前没有受到太多病痛折磨。
这时候赵嘉信已经收起了悲声,拉着赵嘉仁走到赵嘉礼的子女面前,他语重心长的说道“你们三叔说过,生死自有天意,并非我们自己的事情。然而怎么活着,是我们的事情。回想起你们爹的一生,我就忍不住要哭。”
喂喂!赵嘉仁也不知道该怎么评价自己的大哥,这话的确说出了赵嘉仁悲伤的原因。他的确觉得二哥的一生其实可以过得更好,替他感觉到遗憾。所以忍不住伤心。但是这话放在心里不好么,这公开说出来,就跟要说别人坏话一样。不,这已经是在别人的灵堂上,直接说了啊。
“你们爹一生都想做到让被人称赞认同的人生,却不知活着只要认真面对每一件事,问心无愧就好。你们要比你们爹活的更好。”赵嘉信坦承的对侄子侄女们进行训诫和祝福。
“请大伯放心,我们一定会尽力。”赵嘉礼的长子说道。
赵嘉仁心中感叹,大哥不愧是大哥,在父母不在的情况下就可以如此顺理成章的评价二哥。赵嘉仁就做不到如此洒脱。赵嘉信也没有说太多,说完这些之后就与赵嘉仁一起离开。在马车上,赵嘉信说道“三郎,当年要是我带着二郎一起到你那边去,他会不会更好些。”
“二哥要的是人前显贵,我觉得大概不行。”
“唉。三郎。最近我听说你对地主痛下杀手?”
“大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怎么样的人。我要痛下杀手,早就血流成河了。”
“那是我用词不准。听闻你启用酷吏,整治的地方上鬼哭狼嚎。”
赵嘉仁对酷吏这个词非常满意。酷吏指的是严刑峻法镇压不法豪强,维护社会秩序的官员。他答道“大哥,酷吏不是奸佞。奸佞的狠劲是对付他们个人的敌人,酷吏的狠劲是对付制度的敌人。”
“地主虽然讨人厌,为何不给他们一个机会?”
“大哥,到临安总投降之前,朝廷一直有机会。便是丁家洲大败又如何,就算蒙古人开始围攻临安,只要那时候朝廷下旨让我当了丞相,我照样能够救下临安。但是临安总投降发生了,再说要是当时如何如何,又有什么意义。”
“难倒你不是想对地主动手?”
“我认为土地是用来耕种经营的。大哥觉得这话可否在理?”
“在理。”赵嘉信回答的颇为爽快。
“朝廷需要税收才能营运。这么多学校,如此多的军队,还有这么多官员干部。不收税行么?大哥觉得呢?”
“当然需要收税。”
“按照道理讲,每年对每块土地收取好好经营的收入的三成,有什么问题么?”
“按照道理,应该没问题。”
“那我就不知道地主还有什么问题不清楚。”
“地主虽然有地,自己却不去种。”
“地主这么干,是我逼出来的么?他们若是好好经营土地,他们若是认真的发展生产,那就完全不用在乎这个制度。想幡然悔悟,那是可以随时随地。但是地主们想做了我的主,我觉得他们可以洗洗睡了。哦,别那么麻烦了。不用洗,直接睡。”
“三郎要做的主,可否再说一次。”
“朝廷要增加税收,最好的办法不是大宋万税,那只是引发混乱。让每一块土地都能被好好经营,然后对土地收三成税。这十几亿亩的耕地,收个十几亿贯的税,应该没问题。所以,土地抛荒要罚款。所以,土地就得按照好好经营的产量收税。所以朝廷要普及农业知识,各种农具,包括进行监督促进的手段,让大家有能力好好经营土地。这就是我要做的主。”
“……若是有人挡了道?”
“他们就自求多福吧。我虽然不是针对什么人,但是也不会因为别人而让出我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