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件发出去已经大半个月,如鲠在喉的谢松发现元国没有立刻回应。这让谢松非常开心。他只期待元国不答应此事,然后就天下太平。开心没过三天,他就接到了来自雅典的消息,朝廷下令杨从容等一干欧罗巴行省的上层提前结束任期返回大宋。看着报告,谢松生出朝廷要追究杨从容责任的怀疑。
电报中要求谢松尽快赶往雅典参加杨从容召集的欧罗巴行省上层会议。谢松把事情稍微交代一下就乘船赶回雅典。回到雅典当天会议就召开了,谢松进入会场前以为会见到愁眉苦脸或者强颜欢笑的杨从容。会议一开始,杨从容这位在东地中海立下极大功劳的节度使开始讲话之时神色从容,看着和往常没什么分别,这让谢松觉得杨从容很了不起。
“诸位兄弟,我刚来欧罗巴行省的时候还是个毛头小子。一转眼就过去了十几年。我猜想有些人或许担心是不是朝廷要处置我,这点我并不担心。官家反复说,国家若是清明,就不能让人死非其罪。凡事都要公正公开。所以我一点都不担心。对我来说,能回国,太好了!”
没人说话,原本满腹狐疑的谢松都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杨从容已经说出了大家担心的问题,下面这时候若是说什么,就只能提及如何对抗朝廷的话。
“对我来说,早点回国很不错。我出来十余年,即便谈不上少小离家老大回,却也是乡音无改鬓毛衰。”说完,杨从容举手敲了敲自己的鬓角,那里已经有了不少白发。
有人想礼貌性的笑笑,谢松也是。正想笑,谢松却觉得鼻子一酸,眼泪都快流出来了。听到故乡就会生出难以遏制的情绪,哪怕是看到别人能够回到故乡也足以让谢松情难自己。
“不瞒大家,我当年愿意到万里之外的欧罗巴,求的就是能额外晋升的机会。没想到竟然成了现任的实权节度使。在国内无论如何都做不到的事情在这里完成,我再无遗憾。当此离别之时我要和大家说点心里话,我等故乡在大宋,而不是在欧罗巴。我大宋朝廷清明,制度稳固。大家在海外为国效忠乃是等安身立命荣华富贵的根本。国家也没有亏待我们。还望诸位兄弟能够尽忠职守,廉洁自持。大家在海外相助许久,情谊深厚,我此次卸任归国,等诸位回国,定然请兄弟们在痛饮故乡美酒!谢谢大家!”
谢松听的心情激动,奋力鼓掌。和他一样,都被杨从容的话感动。
这次人事调动多在中层与下层,节度使是由杨从容的副手接替,而不是由朝廷派遣。这让大家都安心许多。比较大的变化是在欧罗巴行省完善学社体系,学社学长由朝廷派遣。杨从容安排完公务就乘船出发。想到终于能回到故乡,他只觉得又是欢喜又是不安。离开故乡太久了,久到想起故乡的时候,脑海中经常出现欧罗巴地区的建筑。
船只一路平安,穿过运河,沿着天竺洋海流行进。在暹罗那边的地峡处登陆,此时地峡上已经有了非常不错的道路,不到一天就从天竺洋一侧抵达在太平洋那侧。光是这段路程这就节省下几天时间,之后一路北上抵达松江府。
乘客们在防疫站待了三天,检疫期结束的杨从容直接被从一个偏门引到门外。就见门外站了十几个人,多数都是精干的军人。其中认识的只有身为吏部处长的老同学。老同学向谢松介绍,“这位是理藩部副部长蒋定安。这位是太子赵谦。”
杨从容只觉得脑袋嗡的一下,他看到这么多军人的时候还有点疑惑,难道这些人是来抓自己的?听到太子竟然亲自来松江府迎接,他觉得老同学是在和自己开玩笑。大宋已经迁都回开封,首都不再是杭州。即便是杭州,从杭州到松江府也有老远,怎么都不至于让太子亲自来迎接。
正不知所措之时,就见被称为太子的那个高挑俊美的三十岁中年人上前一步伸出手来。杨从容浑浑噩噩的伸手相握,就觉得对方手掌非常有力,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