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的深刻矛盾,甚至让他一度打算退学。
几年的沉浮,让李慢侯不再轻狂,也不再执着,权衡之下,他觉得还是要拿到文凭,否则他实在无法想像要如何向母亲交代。他很聪明,几经改动之后,终于拿出了让教授勉强接受的论文,勉强毕业。
毕业之后,李慢侯突然又有些无所适从了。他突然不知道他该干些什么了,去留学的初衷是为了逃避,可几年之后,初衷早都不在介怀,面对新的人生,完全失去了方向。
他学有所成,所学虽是冷门,可从业者也寡,以他的学历,完全可以在一个普通大学里做个普通讲师,发表几篇论文后没准能评上一个职称。但这种人生让他完全提不起兴趣,他学的是历史,在世界一流的大学,跟随世界一流的教授学习的历史,可他的世界观却完全是反历史的,至少是反历史学的。
他学了历史,却缺乏对历史学的敬畏,他一点也不崇敬这门学科。他不认为人类能从自己的历史中学到哪怕任何一点经验教训,人类的历史总是周而复始,所有犯过的错误总是一次又一次改头换面后重复出现。
在他看来,历史学,不过是同一个地方,不同时间生活的相同的或不同的人所留下的一些残迹罢了,如果历史学有那么一丁点价值的话,也不过是某些人可能过去了一千年,过去了两千年依旧值得被铭记罢了,除此之外,毫无价值。
带着这样的价值观,李慢侯回国后很是丧了一段时间。直到有一天,出现某国外打捞公司在南海打捞出了中国古沉船的新闻,引起了很大的争议。李慢侯突然生起了一点兴趣,或许是为了给自己丧的人生增加一些趣味,仅仅是一点兴趣,就让他选择砸上全部身家,与人合伙建立了一家国际最高标准的打捞公司。
虽然由于法律和监管的问题,受到管辖和限制很多,但国内类似公司也不多,竞争者非常少,李慢侯雇佣最优秀的人员,租用最顶级的设备,公司发展的非常快,短短几年就成为行业内数一数二的角色。已经成为中国古代航道上,国际打捞公司最大竞争对手。不过一直很少参与内河业务,主要原因甚至不是司法问题,主要是利润丰厚的海洋打捞都做不过来,根本顾不上开发内河业务,这次在汴河上打捞石头这还是头一遭。
这头一遭就不得不做,不容拒绝。因为是爷爷亲自打电话下的命令,开始李慢侯还很意外,因为这几年跟爷爷关系变得十分紧张,老爷子别说主动给李慢侯打电话,李慢侯打过去的电话老爷子都不肯接。原因是李慢侯的公司将南海地区一艘古船上打捞上来的瓷器,在香港和新加坡市场上拍卖掉了,许多藏品落入了外国买家手中。这让老爷子非常不满,老爷子不希望任何一件古物流出去,为此他联系了国内许多博物馆,可惜都给不出让人满意的价格。最后孙子将大多数物品在国际市场上卖了出去,老爷子无法接受这种结果,跟孙子闹起了脾气。
李慢侯也很无奈,跟他爷爷不同,那些打捞上来的古物,对老爷子来说,带有某种神圣性,哪怕一件落入私人手中,在老爷子看来都是亵渎,落入外国人手中,那简直就是卖国,可对李慢侯来说,那些都是商品,是私有产权的商品,他的公司在公海里打捞出来,在某些国家和地区的法律中,他的公司就有完全的处置权。私人感情上,李慢侯当然也希望又国内的公共机构买下这些古物,但价格一定要公道。最后在价格上没有谈拢,他才选择了公开拍卖,作为心理的弥补以及一些商业手段,他也将一些珍品赠与了国内一些相关博物馆,可这并没有得到爷爷的原谅,同时在舆论上也惹出了不小的风波。
这次爷爷低下头给李慢侯打电话,为的是家乡附近汴河河道中发现的一块石头,一块不应该属于汴河的石头。
这当然不是普通的石头,否则也不需要打捞。被发现是因为盗采河沙的一艘小船设备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