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本家往往更加灵活一些。他们放养的耕牛比战马更多,耕牛可以吃肉,可以耕地。他们往往在自己的草场上,还兼营农业,只要水利条件合适,他们会开辟一些小块土地,种植农作物,在草原上,粮食比肉食更有价值,蔬菜又比粮食更有利润。理论上来讲,这种灵活的多种经营,肯定会更适应市场,利润会更丰厚一些。
迟早他们会兼并契丹人的游牧式草场,但实际上双方目前是分庭抗礼的。因为契丹牧场主有独到的优势,他们驯养的战马,几乎垄断了军队供应,因为他们养出来的战马,就是比汉人牧场主更好,哪怕这些汉人资本家也是雇佣草原人放养。这可能就是权利分配的商业效应了,契丹人为军队最好的战马,不是他们爱东藩军,他们是为自己放牧,为自己赚钱的。汉人资本家雇佣草原人,这是雇佣关系,草原人照料牲口不需要全心全意,因为他们无法从好处中分享利润。
同样的事情还发生在矿山上,李慢侯在矿业上引入的现代管理经验更多,因为宋朝人留给他的可供借鉴的经验更好。为了鼓励开矿,他是引入了发现者优先的原则,谁先发现矿藏谁就有权力率先开发。只需要按照矿业管理,给东藩府纳税即可。只在一些以前就存在,废弃后的矿山上,才采用拍卖原则,价高者得。
矿业、农业、牧业,都已经拥有很高的资本化,当然跟现代资本经营模式还是有很大差别的,因为很多大地主还是引入了传统模式,不是亲自管理,而是出租给佃户。但佃户却跟江南的佃户不同,北方还有一种资本化佃户。有的佃户是租种成千上万亩土地,他们中一些人原来并不是土豪,就是因为善于种地,从承包中也能赚到足够多的钱。这些人就是过去农村中称呼的庄稼把式,可这些老把式们,以前在村里最多得到一点称赞,如今他们的经验和耐心,却能得到充足的回报。老实本分的,就带着自己家人租种个几百亩、上千亩土地,种植符合市场需求的产品出售,给地主交租之后,生活还能过的不错。一些头脑灵活的,干脆租地后,还雇人耕种,转化成了农业管理者。虽然不是土地所有者,但依然能赚取利润,甚至比地主的收入还高。
因此跟现代资本化农牧业不太相同,可依然是资本式的,紧追市场动向,而不是男耕女织,自给自足。协作化程度非常高,为市场了大量商品,而不是自留的粮食。
劣势就是,资本社会很难束缚住人,根本无法让大量农民固定在他们的土地上。除了在边地安置怨军、刘豫降兵这样的人口外,东藩府从不利用土地吸引人口。这导致除了回迁的北人之外,吸引不到什么农业人口。
没有人口,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最大的害处,就是兵源紧缺。东藩军越来越依赖边地部族,从商业越来越繁荣的山东很难吸引到愿意当兵的人口。大量老兵不断退役,李慢侯原本希望他们能将军事文化带回他们的屯堡,可实际上他们大多甚至连原来的屯堡都没回,带着从军数年来积聚的财富跑去城市里谋生了。
而军事文化在边地反而比较成熟,河套地区的刘豫降兵、八部怨军,他们的子弟从军的意愿就很高。跟东藩势力合作的白鞑靼人等部落,也愿意兵源。如今这些边地人口已经占据了十万东藩军中的两万,这是一个很危险的事情。古往今来,都有这些贫穷,但军事化的边地族群叛乱,最后带来大乱的故事。
汉代的属国突骑、唐代的契丹部落,都带来了巨大的混乱,汉末有曹操北征乌桓,唐朝有武则天镇压契丹叛乱。古罗马雇佣的蛮族雇佣兵,喀喇汗国雇佣的契丹人、葛逻禄人,都造成了这些国家的灭亡。
这就是商业社会最大的弊端。很多人误以为西方人后来的强大,是资本主义激发了人性中的勇武。事实更好相反,资本主义的英国一战之前都是靠雇佣兵作战;德国的容克军官直到一战中人力枯竭的时候,才勉强征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