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遇故人令狐保命(2 / 3)

宦海弄潮 柳生如梦 3289 字 2020-07-19

一人,正是被东宫仆役丢出来的令狐貂,从头顶落下的冰冷水珠既唤醒了他沉睡的意识,也在肆意地掠夺着他身上仅存的热量,他趴在地上,奄奄一息,浑身上下也不知断了几根骨头,动都动不了。

杜少陵曾言,“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可如今看来,这场突如其来的春雨,似要将令狐貂的生命彻底埋葬在这个春天了。

令狐貂努力睁开了青肿的眼睛,模模糊糊的黑暗中,他似乎瞧见了一个举着油纸伞的人,正从远处朝自己慢慢走来,两条丝绢掠子随风摇曳,让他一时间分不清这究竟是真实,还是死前看见的幻觉。

一双墨色短靴停在了他面前。

令狐貂想要张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从头顶流下的雨水混着丝丝缕缕的鲜血灌入嘴中,那模样浑似一条刚出水,正努力张嘴想要呼吸的鱼。

来人低下头看着他。

“啧啧啧,真可怜。”

真是个轻佻的声音。

令狐貂如是想着。

被迫离开东宫,孤身返回府上后,深知对方绝不会轻易放过梅若水的宋琅并未就此作罢,而是一直在书房里苦思冥想着对策。

只道是梅伯沾上了些麻烦,并不清楚其中关窍的梅清秋不忍宋琅伤神,赶紧熬了一碗安神汤端进来,柔声劝慰道“四郎,放心吧,没事的。”

宋琅一手扶额,左手摆了摆,心中无比焦躁,却不愿跟梅清秋解释,只是让她先下去了。

“嘎吱!”

书房门一响,宋琅转过头来,语气不免有些烦躁。

“梅姐姐,不是说了吗,你先去休”

话音未落,宋琅忽然间脸色一变,直接从凳子上弹了起来,一把拔出了腰间的匕首,厉声喝问道“何人在那!还不快快现身!”

只见门口矗立着一团黑影,藏在雨幕之中,完全瞧不清面容,而且古怪得不似人形,让宋琅都不禁咽了口唾沫,他这厢话音一落,外面那东西一动,快步走了进来。

直到对方入屋,灯光照耀下,宋琅方才看清,随即皱眉道“江公子?”

曾与宋琅在崇文馆有过一面,不,应该说双方早就认识的江轻寒将肩膀上扛着的人直接丢在了地上,并发出“嘭”的一声,宋琅下意识地低下头一看,情不自禁地惊呼道“令狐兄?!”

江轻寒一边揉捏着自己发酸的肩膀,打理着乱掉的头发以及歪掉的头巾,一边旁若无人地坐在了桌边的椅子上。

“放心吧,给他喂了能吊命的玩意儿,一时半刻死不了。”

宋琅看了眼浑身是血,已经昏迷的令狐貂,又抬头望向这自来熟的江轻寒,眉头紧皱,属于原先那个宋琅的,最后一点零碎的记忆突然涌现,终于帮助他将过去的一切都串联了起来。

十多天前,宋琅跟往常一样,凑去崇文馆,无意间听到江轻寒与人谈起了“宸妃”,也就是宋琅的母亲死后未入皇陵之事,憨傻的宋琅从此动了心,开始暗中调查起了原因,八天前,也正是他主动约上了江轻寒,结果被马卫从后袭击,落入了河中,如今江轻寒带着浑身是血的令狐貂深夜跑来自己府上,宋琅顿时抓住了那刹那间的灵光。

原本的宋琅是个傻子,现在的宋琅可不一样,这江轻寒绝无可能是“无意间”说起,那分明就是故意讲给自己听,激起自己的好奇心,而会做这种事的,只有一个可能。

宋琅脱口而出道“你是陈国旧人?”

江轻寒抬起头,眼中多了几分惊讶,可紧接着宋琅又道“不对,若你是陈国旧人,而我又是旧陈国最后的皇室血脉,你却置我于险地,这怎么也说不通。”

当年陈国国都被叛军攻破之后,皇族遂被屠戮一空,唯独他母亲因早早嫁入当时还是嘉国公的宋家,所以逃过一劫,而在他母亲死后,他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