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那这二人呢?他们打伤了我,难道不该罚吗?”
钟子期反诘道“此二人皆为救人而出手,你们又没缺条胳膊少条腿,何罪之有啊?”
丁忠气得跳脚,连咆哮公堂的罪也顾不上了,大吼道“钟子期!你分明就是在袒护包庇!你今天必须给我一个说法!否则我赵王府饶不了你!”
连那幕僚亦不阴不阳地道“钟大人,就算私下收了那小子的钱,也不该做的这么明显吧?”
未等钟子期发怒,宋琅却突然冷笑了一声。
“哈!说法?那我就给你个说法!”
此言一出,他整个人连气势都不一样了,一开始被带上公堂时,刻意敛藏的宋琅只能算个没什么存在感的路人,中间侃侃而谈,引经据典为小雀斑辩护时,颇有高士之风,现如今便锋芒毕露,气势凌人,无边贵气,油然而生。
宋琅朝着钟子期一拱手,却不弯腰,朗声道“钟大人!依我嘉国律,袭击皇亲,又该当何罪啊?”
钟子期一脸错愕之色,旋即反应过来,沉声道“视情况而定,最低,杖责六十!”
杖刑不比笞刑,那一根大棍子打下来,轻则伤筋动骨,重则血肉模糊,六十杖下去,身子骨不算太硬的,不死都要去半条命。
丁忠此刻就算是再蠢也明白过来了,顿时吓得连声音都变了。
“你,你究竟是谁?!”
宋琅缓缓转动着左手玉戒,剑眉一挑,嘴角微翘。
“论关系,你家少爷得叫我一声四叔。”
丁忠瞪大了眼睛,双膝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以头撞地,求饶不止,钟子期却是霍然间站起身来,拱手道“原来是陈王殿下!请恕下官失礼!”
宋琅瞥了眼那一直在偏帮赵王府的幕僚,见他脸色一阵青,一阵白,遂对他抛去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非议陛下和高祖?
我拿我爹和我祖父举例,怎么了?
不过,这等小人倒也无需在意,今天已有两个意外之喜,宋琅心情极佳,也就懒得再吓他了。
一手负后,宋琅沉声道“崔氏虽是你家婢女,但她也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是我嘉国的百姓,是天子的孩子,岂容你随意打杀?丁忠!”
丁忠抬起头,上下牙齿都在打颤。
“是”
宋琅冷冷地道“敢将一家之私刑,凌驾于我嘉国律法之上?你胆子很大呀!”
丁忠赶紧磕头求饶。
“王爷,是小人的错,小人不知是您”
宋琅义正言辞地打断了他。
“你错了!我对,不是因为我的身份,而是因为我的行为!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这是人之常情,无论换做谁,都不应当因此而受罚!若人人遇到他人遇险时,却要优先思考是否会殃及自身,进而漠视旁观,那这世道还能好么?”
钟子期微微颔首,很是认同此说。
宋琅偏过身,小声道“不过你也的确冒失了些,下次若再遇到这种事,应当先告知衙门才是。当今天子公正严明,乃古今无二的明君圣主,何人敢在天子脚下徇私枉法呢?你呀,自己也是个小姑娘,还是得先照顾好自己才是。”
小雀斑双手抱胸,不满地轻哼一声,别过头去,却没反对,不光如此,心中更是涌出几丝甜意,让她止不住连嘴角都翘了起来。
春心一动,犹如覆水,再难收场。
宋琅又转过头,继续质问丁忠。
“官不私亲,法不遗爱,无论是谁,只要犯了错,就该依律罚之!天子犯法,亦与庶民同罪,难道你赵王府比天子还大吗?”
丁忠吓得磕头如捣蒜,额头已经见血。
“不,不敢,不敢”
句句都在以大势压人,也就是俗称的“扣帽子”,再辅以偷换概念,别说他如今还有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