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
“羡慕不来。”
家世,人品,相貌,才学,机遇,无一不是上佳,像这样完美无缺的人,的确羡慕不来,只能仰望而已。
宋琅也跟着叹了口气,无奈道“苏师弟不肯来,大概也是,不愿与我牵扯太多吧,可以理解。不过,虽然他不来,但我们也当敬他一杯,愿他前程似锦,可以一展平生抱负!”
苏玄真是真君子,而真君子是绝不会在人背后说闲话的,故而钟子期并不知道苏玄真其实已对宋琅做出割袍断交之举,一听这话,也只当他是真不愿与这边牵扯太多,虽有些疑惑,倒也能理解,毕竟城门口闹那么一出,苏老弟是年轻人,担心影响仕途是很正常的事,若因此而撇开关系,倒也说得过去。
钟子期赞道“四爷大气!”
好聚好散,的确大气,只是他却不知,宋琅压根就没想过要与苏玄真散了,只是这一招釜底抽薪,苏玄真至今还不知道而已。
不过眼下也不是谈论这个话题的时候,宋琅便岔开了话,笑问道“钟兄,说起来,你也是刚刚高升,便来我府上饮酒,就不怕被人误会?”
钟子期知晓,这是自己表忠心的时候了,不过他倒也不反感,或者说,宋琅之所以会在这时候问这一句,除了因为说到这了,更关键的,还在于火候到了,所以钟子期立马站起身,拱手行礼,眼神真挚,信誓旦旦地道“四爷,承蒙您看得起,从今往后,下官愿为四爷马前卒,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宋琅赶紧起身扶住了他,极严肃地道“钟兄请记住,在我这,永远没有马前卒这种说法。我宋琅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人,你与令狐先生一样,我们三人相逢于微末,未来如何,我不好说,但这份情谊,我希望我们永远记着。我们之间,没有君臣,只有朋友!”
钟子期与令狐貂一听这话,自是十分感动,一时间,竟有种桃园三结义的错觉,不过二人都是聪明人,而聪明人都喜欢研读史书,这历史上的前车之鉴太多,主仆情谊归主仆情谊,却万万不能逾矩。
令狐貂端起酒杯。
“来,四爷,我也敬您一杯!”
三人一番推杯换盏,这几杯酒下肚后,钟子期就差不多了。
他酒量差这一点,是宋琅在花月楼时就看出来的,如今满脸通红,全然没了先前两次坐镇公堂,正气凛然,视王权为无物的模样,嘴上也变得磕巴了起来。
“四,四爷,今儿我得跟您,跟您说句,掏心窝子的话。”他一拍胸口,“我,钟子期,今年四十三了,子,子曰,‘四十不惑’,可我直到前些日子,才,才想明白了,究竟该,该怎么活。孟子说,‘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我不,不能辜负您,也,也不能辜负自己,您说是不是?您,您说,我,我钟子期比,比那些人,差在哪?”
宋琅正要说话,钟子期却突然一拍桌子,往外一指,因为打心底里已经认定宋琅为自己毕生辅佐的对象,这心理防线一卸,这些年的不满也自然发泄出来了。
“我比他们强多了,您说,我凭什么,要甘,甘心当一个小主簿?四爷,您不嫌弃,厚待于我,不,不惜得罪那王八蛋,也要提拔我,我都记着呢。钟某这条命,以后就是您的,反,反正也是黄土到膝盖的人,这辈子,不,不求封侯拜相,但,但求天下人都记住,我,钟子期,不是什么万年县的小主簿,我是”
话未说完,钟子期便摇晃了一下,一下子醉倒在了桌旁,还是宋琅伸手扶着,才没扑在地上。
一旁的令狐貂见了,并无丝毫嘲笑他的念头,盖因他与钟子期,其实大差不差,都属于是胸有韬略,却因种种原因,郁郁不得志,如今总算有人肯正视他们的才华,还不拿他们当下人看,这难道不值得为他卖命吗?
理解比什么都重要,不是么?
将还在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