限的感慨和愧疚。
当年你为大局而死,现如今,我们的孩子也要为大局挺身而出,难不成我此生对你,真的连最后一个承诺也无法兑现吗?
然而,整整二十年了,都说人走茶凉,树倒猢狲散,他又是一国君王,心中究竟还有多少切实的怀念,不好说,总之,绝不至于让他对宋琅产生如谢玄对宋琅一样的保护心理就是了,尤其江轻寒分析得好,天子需要有人来为宋承乾做嫁衣,因为他看的是大局,其他的,他就算看见了,也只会当没看见。
“好孩子,若你不愿意,为父也不会逼你,一切,都交由你自行选择。”
宋琅朗声道“父皇,儿臣虽多年来,久居府中,不问世事,却也怀有一颗报国之心。现如今,几位兄弟都抽不开身,儿臣自当担起自己身为皇子的责任,所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儿臣白食了朝廷二十年俸禄,总该有所担当才是。”
宋泽雨听罢,心中大慰,赞道“好!为父本还担心你性子太过温和,恐难以胜任,可如今看来,倒是为父错了。你上次说,‘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看来这二十年的时光,的确磨砺出了你坚韧不拔的意志,而我嘉国如今,也正需要你这样一柄,宁直不弯的神剑!”
宋琅腼腆一笑。
“不过。”宋泽雨忽然将话锋一转,脸色也跟着阴沉了下来,御书房里,阴云密布,“朕把丑话说在前头,你既然跟朕领了这差事,那就得将它办好,否则,朕也难维护于你。”
宋琅当即保证道“儿臣,绝不辜负父皇重托!”
宋泽雨脸上的皱纹舒展开来,这御书房中好似突然放晴。
“丑话说完了,这好话自然也不能少了,需要什么,便直说了,为父皆会应允。”
对此,宋琅早已打好腹稿。
“与梁州同。”
宋泽雨闻言,微微颔首,道“那朕,便将那二人再委派于你,另外,那队金吾卫,也都交给你,今晚朕便会让人拟一份圣旨,你带着它,尽快进驻户部,追讨欠款,不得有误!”
宋琅站起身来,叩拜谢恩。
“是,父皇!”
望着宋琅远去的背影,宋泽雨心情复杂。
一是愧疚,毕竟整整二十年未曾关爱过他,结果一来就要把最难啃的,没人愿意啃的骨头丢给他,作为一位父亲,宋泽雨于心有愧,但作为帝王,他却必须如此。
二是惋惜,他与苏玄真见过面了,对这个年轻人非常欣赏,况且此人还是张清正的爱徒,办这得罪人的差事,仕途只怕要受影响,故而有些惋惜,但转念一想,我都搭进去一个儿子了,还要如何,况且琅儿办案,总需要人手,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三是担忧,他想的,只是让其他儿子来处理难办的事,再留一个政治通明,和平安宁的嘉国给宋承乾,但总归是有感于自身经历,所以不希望同室操戈的事再发生,也不希望谁为谁去牺牲,他知道此行艰险,说不得真有那丧心病狂者,所以才会特别派出一队金吾卫跟着。
宋泽雨转过头,向白朝恩问道“你说,朕是不是,不配当一位父亲?”
白朝恩回答得不着痕迹。
“对天下人而言,您是位好父亲。”
宋泽雨笑了笑,只是笑容多少有些凄凉。
“但愿吧。”
待得宋琅从皇宫出来,才刚走到朱雀门外,竟有人早早在此候着了,而此人在瞧见了宋琅后,却是下意识眼神躲闪,明显有些心虚,但想到命令自己的人,还是一咬牙,快步迎了上去,只是低着脑袋,尽量缩着身子,不让自己被瞧见真容。
“小人见过陈王殿下。”
宋琅其实远远便瞧见了此人的样子,对于此人,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忘的,霎时间,眼中便有寒光一闪而逝,可面上却下意识装不认识,还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