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乱臣贼子妥协,等于承认自己错了,所以天子一定会坚定地站在钟子期这边。
这种时候,话越少,越表现出与世无争的样子,天子便越会将那份对宋琅的愧疚,转移到他下属身上,所谓爱屋及乌,就是这个道理。
果不其然,当一帮人又开始当面指摘钟子期的不是时,宋泽雨突然重重一拍扶手。
“好了!”
众人见状,不得不闭上嘴。
见场中安静下来,宋泽雨才对钟子期道“你办事,的确是激进了些,但一片赤诚之心,最是可贵。朕记得,你是乾元三年领的职吧,一直待在长安,欠缺了磨砺,如今恰好梁州缺个管事的,朕便赐你梁州别驾一职,暂摄刺史,你替朕,将这一州百姓照看好,可做得到?”
钟子期弯下腰,一拱手。
“臣,必不负陛下重托!”
众人见状,心中俱是一惊。
从刑部员外郎到梁州别驾,首先从官品上便是不降反升,毕竟梁州乃是中州里的上品,虽说地方官普遍要矮京官一品,但外出入仕,用现代话来说就是“镀金”,在外积累足够的政绩后,一旦回京,必被重用,这都算是一条不成文的规矩了,最次最次,如无意外,过不了几年,这梁州刺史之位是跑不掉的,最后必然会落入钟子期囊中,这让他们如何能接受?
合着我们闹了一通,倒帮他升了官?
然而,最不能接受的,还要属宋欢。
早先邱燮等人被宋琅坑死后,天子提尉迟淳为梁州的折冲都尉,同时暂领梁州政务,如此一来,齐王党基本算是失去了对梁州的绝对控制权,但宋良也不是省油的灯,早早便已派人去往梁州,私下接洽了尉迟淳,而尉迟淳那边透露的意思也很让这边满意。
在这个心思活络的地方将军看来,陈王也不过是个跳板罢了,倒不能说此人不够忠义,而是因为他忠的是朝廷,忠的是他自己,他有心报国,名垂青史,自然不甘心一直在小小的梁州窝着,若能靠到齐王党这颗大树,将来某一天能领兵作战,他就满足了。
宋欢正是知道了这件事,这眼看着到了夺回梁州的节骨眼上,若是钟子期去了,可如何了得?
一时间,他甚至忘却了宋齐光的二次嘱咐,直接开口道“父皇,不行呀!”
宋泽雨一扭头,厉声呵斥道“这有你说话的地方吗?你那三万两,你真当朕不知?”
天子甚少在含元殿上如此震怒,连宋欢也被吓了一跳,但他依旧有些不服气,应该说这团气在他心中积郁已久,竟脱口而出道“五哥那崇文馆拿得更多,您怎么不说?”
还未等吓了一跳的宋泰开口解释,宋泽雨便勃然大怒,往外一指,大吼道“逆子!给朕滚出去!以后这含元殿,你就不要来了!”
群臣见状,亦是噤若寒蝉,尤其刚刚逃过一劫的宋泰,此刻赶紧给刚刚弹劾钟子期的人使眼色。
再说下去,便等于站宋欢的队,那岂不是突然把事情往自己身上扯了?
不过,他的担心也是多余,有了宋欢这憨货以身试法,顿时没人敢反对了。
在地方积累政绩,之后再回长安,这中间需要很多年,甚至可能是一辈子的时间,变数太多,若为此而急着得罪盛怒之下的天子,导致自己被天子所恶的话,就太不值当了。
就这样,钟子期的事算是过去了,但他们显然不打算就这么放过宋琅的人,紧接着,便又有人顶着压力站了出来,拱手道“启禀陛下,臣参中书省起居郎苏玄真,假借公权之便,扰乱朝政,威逼大臣,谋取私利,还请陛下严查此人!”
这帽子就更重了,看来是担心张清正的门生出来保他,所以不得不用更重的罪名压下。
不过,这厢话音刚落,今日罕见站到了含元殿上的宋玄彬便扭头笑道“这话说的就没道理了,那苏玄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