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活着太难了,这么大的一个家,你知道她有多难,可再难也不能讲,她得憋着这口气,得扛着。
她不扛,这个家可能就塌了。
“二美到她姐那儿了?”谭宗庆问顾长凤。
顾长凤只当做他死了。
恨的时候就想,干脆就离了吧,他死他活的和自己有什么干系。
“二美啊……”谭宗庆上手去抢电话。
结果没抢过来,因为顾长凤上手恶狠狠推了他一下,他那个肩膀不是不好用嘛,人直接被推倒了。
“妈,你们能不能别吵了啊。”二美继续哭鼻子。
顾长凤委屈。
是她要吵的吗?
“嗯,不吵了。”
二美“妈妈,我知道你难。”
又开始哭。
徐建熹见售票窗口里面的工作人员往外看,他一脸无辜。
这种情况他也没遇上过。
没见过这么能哭的人。
二美“妈,我在家里,你对我比大哥大姐都好,我从小看着你受累长大的,我知道你在工地很辛苦,有些男人都干不动的活你都能干,干完回来满身是伤,我都记得,我小时候就说我希望长大以后能让我妈过上好日子,我不再让你辛苦了……”
顾长凤这回是真的彻底哭出来了。
累啊。
生活压在她肩上的何止是压力。
“二美啊……”顾长凤的心口和嗓子酸涩的很,讲不出来话。
老女儿心细,总是把她当成小孩儿看,其实这个小孩儿比谁想的都多。
“妈,你再等我四年,早晚有一天我要叫大姑大妈看着,叫她们永远不敢小瞧你……”
高铁站的地面瓷砖很光亮,头顶打的光直射下来又被反射到各个方向,那光可真刺眼啊。
反射到了二美的眼里,那就是带着恨意的光,她紧紧咬着牙。
两米开外,站着徐建熹。
她说她要考农大。
一开始徐建熹真的不太懂,不懂一个小孩儿干嘛就那么言之凿凿的说要去农大,她知道农大都学什么吗?
现在他似乎懂了。
其实这小孩儿,不太笨,不但不笨还把前程看的很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