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成都的几天参观结束了,要回去时,礼正对王惠贞说“大孃,我们来的时候坐的是火车,回去时坐飞机回吧,最多两个小时就到了。”
“飞机?”王惠贞一听到这两个字,心中就一紧,几十年来,这两个字总是象两只手,把她的心象拉橡皮筋一般向两个方向拉紧。
一个方向是向上的,在这个方向上,她的小弟云贤是研究飞机的专家,是国家的栋梁,这让他骄傲,让她自豪。
另一个方向是向下的,在这个方向上,她的那个曾经的他是修飞机的,是在飞机上失事的,他曾经答应过她要飞机上为她举行婚礼,可是——这让她伤心让她恨。
这两个字把她的心向两个方向上的拉扯,让她害怕想到这两个字,让她害怕她面前提起这两个字。
“不坐飞机!”她本能地拒绝道。
“大孃。”礼正说,“坐飞机快,再说,你从没坐过飞机,你就不试一试?再说了,反正有人出钱,我们不坐白不坐。”
王惠贞一听这话,瞪了礼正一眼,礼正忙闭嘴。
云贤笑笑说“大姐,我支持礼正这主意,你就不想坐一坐你兄弟研究了一辈子的这是什么东西?你明天去医院检查一下,医生说可以坐就坐吧,你身体很好,我想没问题的。”
侄孙女也拉着她的手撒娇说“姑老爷,我想坐飞机,你就答应了吧。”
王惠贞看看他们,牙一咬说“那就听你们的。”
第二天去医院一查,她身体很好,坐飞机没问题。
当王惠贞走向停机坪上的飞机时,随着越走越近,她还是被这庞然大物震憾,心想,这么大个家伙,怎么就能飞到天上去呢?就不怕下来?
想到这里时,她在心里“呸”了三下,怎么朝不吉利的方向想呢?她在心里骂自己,可这样想着时,康宏讲的当年他的飞机出事时的情景又浮现在眼前。
她忐忑地上了飞机,在空中小姐的指导下坐在坐位上,她发现礼正和侄孙女在前方跟她隔着好几排,她大声叫侄孙女过来挨她坐,侄孙女说“姑老爷,飞机上可不能随便坐,人家安排坐哪里就坐哪里,不能调换,你看我和我爸也没坐在一起,这是规矩,不能违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