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
周正一直在等,却没想到等到这么晚。
周正看着家里的这个家丁,思索片刻,看向刘六辙道“六辙,你继续跑牙行,找这么五六家,大的两家,小的多几家。我回去一趟,很快就出来。”
刘六辙担心府里出事,道“二少爷,要不我跟你一起回府吧,或许我还能帮上忙?”
周正对眼下的处境有着十分清晰的判断,沉色道“没事,你继续跑,咱们连夜将事情做下来,不能拖了。”
这还是刘六辙在周正疯后第一次看到他这么严肃的表情,神色也跟着肃色,道“好,二少爷你回府吧,我这就去!”
周正点点头,又对卫怀德以及一干家丁,婢女嘱咐一番,匆匆赶回周府。
在这条街不远处的茶楼,成经济见周正离开铺子,没有来找他,不由得轻叹了口气,道“到底是年轻人,不知道世事险恶啊……”
周正没有卖给他铺子,李小庭那边自是不好交代,他还得想办法应付。
而就在成经济对面的一个酒楼二楼,钟钦勇,钟奋腾父子一直在看着周正的铺子。
钟奋腾看着周正的背影,一口酒倒进嘴里里,十分快意的道“爹,周正肯定是知道了,你看他的背影多狼狈!”
钟钦勇脸上的横肉动了动,目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道“就先拿这小畜生开刀!有这个小畜生在手里,我有的是办法将周清荔拉进去!”
钟奋腾心里不知道对周正有多少怒气,隐隐气的肝疼却又十分兴奋,咬牙道“爹,给我好好整治这个狗东西,不弄死他,我都出不了这口恶气!”
钟钦勇现在成了阉党,被清流唾弃,四周的同窗好友,亲朋师生,甚至家里人都写信来破口大骂,断绝关系,他心中对周清荔以及周家的恨意半点都不比儿子钟奋腾不少!
钟钦勇脸角抽动了一下,双眸冰寒,狠厉之色尽露。
……
周清荔已经在书房等着了,看见周正进来,本来就冷清黝黑的脸上,多了一丝凝色。
周清荔没有绕弯子,道“太仆寺那边给吏部来了一个通文,关于你的。”
周正不意外,道“我已经知道一些消息,具体是什么?”
周清荔有些讶色的看着周正,没有追问,道“是调你去太仆寺任录事,主簿是钟钦勇。”
录事,七品小吏,主簿,六品上,一上一下很明显。
周正顿时了然,脸上不慌不忙,思索着道“这应该不是顾秉谦的手段,估计是顾及池以及钟家做的。”
周清荔道“嗯,我也是这么想的。这道通文来的非常突然,一切手续都完成了,我知道的时候,已经更改不了,太仆寺那边,要求你明天前往录职。”
周正听到这里,倒是彻底放下心了,只要不是暗地里的勾当,那都有周旋的余地。
“称病不就,怎么样?”周正问道。这是他早就想过的,他还不打算在这个时候入仕。
周清荔想过这个办法,道“我担心的是,他们还有别的手段。”
周正‘嗯’了声,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那我就去?”周正道。若是这种正常调动,即便钟钦勇有所为难,甚至是恶意构陷,哪怕是下狱,将来都会被洗刷,是他与阉党英勇抗争的光辉事迹,是一种资本。
周清荔断然摇头,道“你不知道官场里的龌龊,不能去。我在吏部那边想办法拖延两三天,走动一下关系,让你不在钟钦勇之下。”
周正无不可的点头,看着周老爹紧拧的眉头,道“那几位辞官了?”
周清荔抬头看了眼周正,脸色愈沉,默默点头。
阉党势大,朝中的清流即便不是东林党也遭到了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