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正的声音极低,低的他都听不见。
轰
他的声音未落,沈阳城上空忽然响起一声炸雷,轰鸣如在耳畔。
黄维怀此刻正在回客栈的路上,被吓了一跳,抬头看着黑漆漆的天色,神色很是惊恐莫名。
客栈里的一群人更是如此,地上摔碎了不知道多少碗碟。
这声炸雷来的很是突然,沈阳城不知道多少人抬头看天,面露疑惑不解。
周正也是被吓了一跳,推开窗户看了眼,见没有下雨,这才关上窗,躺到床上,准备假寐一会儿。
黄维怀没多久就回来了,径直推开周正的房门,神态有些轻松,看着床上的周正,道“今晚就我们两个人去,到时候你不用说话,回来后收拾一下,我们明天一早离开沈阳,回京复命。”
周正坐起来,看着黄维怀没有之前的凝重之色,眼神里似乎还带有莫名笑意,周正心神越发紧绷,道“你以为黄台吉会守约?”
黄维怀知道周正不信建虏人,脸上的那丝笑意没了,冷着脸道“不用你管那么多,晚上跟我去,一句话也不要说。还有,不要再提你那些莫名其妙的话,没人喜欢听!”
说完,他转身就走了。
周正心头压抑,太阳穴有些疼。
黄维怀太固执了,固执的只肯走一条路,其他的一点一丝都看不到。
“由不得你们!”
周正双手揉着太阳穴,脸色沉着,眼神坚定。
没有多久,一辆马车停在客栈前,有一排建虏士兵立在两旁。
黄维怀与周正一起出门,看着眼前这辆黑漆漆的马车,黄维怀深吸一口气,低声与周正道“记住我的话。”
周正一样深吸了一口气,他知道,这一次的宴席不简单,不止决定他们这行人能不能活着回去,还影响着大明国运!
周正神色平静,道“只要你们不违背大义,还顾着大明的尊严,我不会让你难做。”
黄维怀一怔,周正还是第一次这么好说话,不由得多看了两眼,见周正没有诳他的意思,这才上前。
他却完全不知道,周正哪一次开口,不是他们枉顾大明的利益与尊严?
见黄维怀上了马车,周正压着心头不安,抬脚刚要上前,忽然有人拦住了他。
就是在宁远被周正怼走的那个建虏人!
他挡在周正身前,声音很低的冷笑道“你还真敢来,你给我等着,等你出了皇宫,我就弄死你!”
周正瞥了他一眼,一副被关心模样,声音不大不小的道“好,我知道了,我会小心,你也小心一点。”
说完,周正就进了马车。
这个建虏人一怔,不等他反应过来,四周的建虏人都以一种异样的眼神看着他。
他顿时大急,叽里咕噜的似乎在解释着什么。
他四周的人也在叽里咕噜,但语气显得有些不紧不慢,这个建虏人就越发着急。
随后,领头的似乎冷哼了一声,这个建虏人才戛然而止。
马车随后缓缓动起来,向着沈阳皇宫行去。
马车内的黄维怀将周正在外面的话听的一清二楚,淡淡道“大丈夫不争一时之气,小不忍乱则大谋。”
周正神色如常,道“我信奉的是,别人打我一巴掌,我会更重的扇回去,让他知道下次再打我就要付出更大的代价。”
黄维怀眉头皱了皱,脸色有烦躁之色,似不想与周正争辩,闭上眼假寐。
周正自然也不想与他争辩什么处世哲学,暗吸一口气,等待着进入沈阳皇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