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为紧张的,莫过于首辅周延儒了。
当晚就宴请了杨嗣昌,李邦华两人,虽然外人不知道三人居然谈了什么,但却有不少人看到,是周延儒亲自送两人出门,有说有笑,气氛十分的融洽。
这会儿,周正正在带着两个孩子读书,一边给他们念,一边解释着。
周德慎还是乖巧听话的,小恪儿就调皮的,不时扯扯衣服,拉拉周正的胡子,嘻嘻哈哈没个正经。
刘六辙从外面悄悄进来,等周正收住嘴,这才在周正耳边将事情说了。
周正一推椅子,示意他坐下,不在意的道“他们在乎这所谓的内阁票数,就让他们争去吧。我让你查的事情,查的怎么样了?”
刘六辙连忙道“查的差不多了,盐,一百万石盐,到了淮扬没多久,就以各种名义被领走,而后消失不见。盐价在涨,应该是有人在刻意的谋取暴利。”
“元辅有关?”周正放下小恪儿,将两个孩子推出去。
两个小家伙一走,刘六辙凑近一点,道“我查到,有一艘船,去了元辅的老家,少说十万。”
周正拿起茶杯,轻轻喝了一口,道“一点都不奇怪,咱们对这位元辅,了解的也不是一天半天了。”
刘六辙点头,却又恼恨,道“我们在前面拼命的变法革新,元辅在后面使劲的捞好处,看似做了点事情,实则还在坏事,真要是到了哪一天,怕是元辅会翻脸不认人,第一个清算我们。”
周正倚靠着椅子,心里转着念头。
贪官之所以肯做事,那必然是为了他的利益服务,不会真正的用心,说到底,还是自私自利,在国家与私利之间,他们永远选择后者。
刘六辙瞥了眼外面,低声道“二少爷,元辅动作越来越多,不像是巩固权力,倒是像在有意的削二少爷的权。在朝廷,在军队或明或暗的插手。我有些担心,要是有一天,他们坏了二少爷的清名,在一举偷袭扣下,周延儒扣以大罪,雷霆迅速之下,我们可能未必反应的过来。”
周正瞥了他一眼,笑着道“这个是你的想法,还是什么人的?”
刘六辙尴尬一笑,道“他们不好说。”
周正轻吐一口气,道“他们说的也没错。这朝廷,就是一个大江湖,上面没有足够能力的人压着,就会没完没了的斗,斗到国破家亡。”
刘六辙一听,连忙道“二少爷,要不要我们先下手为强?”
周正眉头一挑,认真的审视着刘六辙。
刘六辙神色一僵,道“这是我的想法。”
周正神色不动,心里揣度。或许是这么久的忍耐,他这一系的人内部出现了反弹的声音。
周正心里沉吟一阵,道“先不要动,将他们这些人,脉络给我摸清楚了。”
刘六辙多少有些不甘心,还是道“是。”
周正摆了摆手,等刘六辙出了门,这才看向他的背影,自语道“连你也生出了野心了吗?”
周正说不清是对是错,随着他们曾经的‘大业’的开始,人心慢慢开始变了。
科尔沁的使者很快来了,是科尔沁大汗的一个儿子,黄台吉的大舅哥,名叫桑吉。
周正没有见他,全程有周延儒安排。
或许是感受到了压力,周延儒急于表现,很快,双方就谈妥了。
科尔沁向明朝进贡,恭贺新皇登基,并送来五百只羊,六十匹白马,还送来一位格格。
尽管没有表示‘臣服’,却也只剩下一张窗户纸。
明朝这边,则暗示不会对科尔沁进行军事进攻,并开放张家口与科尔沁互市。
尽管科尔沁没有臣服,却不妨碍周延儒按照‘臣服’这样宣传,反正科尔沁也不会跑过来解释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