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娘,我怎么舍得让昌儿做一辈子见不得光的黑户呢?他是我顾氏男儿,以后是要承继大长房的人,自然是要光明正大入我顾家门。但此事现在还急不得,宗谱不在我手上,在长房的祠堂里,若是想让昌儿上宗谱,只怕还要经得老太太同意,开祠堂。恐怕波折还不少,跟了我这么久,你怕不怕?”顾礼池望着怀中如花似玉的陈氏,缓缓道。
不知怎的,顾礼池突然叹了一口气,将怀中的陈氏越发得抱紧起来。
“老爷,美娘不怕。以前在乡下的时候,美娘给人浆洗缝补,挖地种菜,什么脏活累活没有干过。要不是美娘爹娘死的早,哥哥又是个不成器的,整日游手好闲,败光了爹娘留下来的那几亩良田后,和别人打赌,又将美娘输给了畅春楼,做了陪人做笑的歌姬。美娘再怎么说也是正经人家出生的。”
陈氏说着说着,眼泪就像是金豆豆一样,止不住地往下掉,淋湿了顾礼池的大半衣裳。
“是美娘连累了老爷,害得老爷流离失所,有家归不得,你就让美娘走吧!让美娘带着昌儿走,这样就不会连累老爷为美娘和昌儿的事情烦心了。”陈氏哭得梨花带雨的,却欲要挣脱顾礼池,站起身来。
顾礼池死死地拉着陈氏的手,没让她站起身来。
“美娘,你这又是何苦呢?都到了澄江,我们一起经过了那么多风风雨雨,我怎么舍得让你和昌儿离开我?你放心,相信过不了多久,我一定会八抬大轿迎你进府,让你做我的大太太的。”
话音刚落,顾礼池便拿起身边小几上的一块樱桃酥,凑到了陈氏的嘴边,陈氏正要说话,顾礼池就将樱桃酥整个塞进了她的嘴里,害得陈氏半晌说不话来,樱桃酥咽下去后,陈氏喝了半杯水,才暂且压下去。
陈氏擦干净嘴上樱桃酥的碎屑之后,就有一个身穿青色比甲的小丫鬟前来禀报,“老爷,夫人,舅老爷又来了,这次点名道姓说要见夫人。老爷吩咐过,如果舅老爷再来,就让我们拿着扫把撵出去。可是还没等奴婢们拿去扫把,舅老爷就已经冲了进来……”
“现在人来到哪里了?”顾礼池拿起小几上的一块杏仁酥,掰成两瓣,送了一块到自己嘴里,显然对此事漠不关心。
小丫鬟神色紧张,她是新来的,没经过什么事,只得据实道“内院们有婆子守着,舅老爷没能冲进来,只是舅老爷去了厨房,拿了一只卤鸡和两碟花生米后,又吩咐奴婢们拿了老爷的花雕,现在正一个人在前厅吃酒呢,不过赵妈妈已经着人将舅老爷绑起来了,没让他继续闹事。”
“他倒是一点都不见外,真拿这里当他家了,老爷,要不喊几个力气大点的婆子,将他打晕后丢出去得了,省得留在府里继续给他白吃白喝的。”陈氏站起身,抬手便要吩咐人去喊灶上的婆子了。
“美娘别那么着急,既然这次大舅兄点名道姓要美娘出去见他一趟,美娘出去见见也好,同大舅兄好好说说,别三天两头往这里跑,小心我着人将他送去官府,再递了话给衙门,让几个狱卒给他打折了手脚再丢出去喂狗。”顾礼池一边吃着小几上的杏仁酥,一边对着陈氏淡淡道。
别以为他整天不在家里就不知道了陈氏的哥哥陈三顺三天两头往这里跑,每次都是没让人打招呼,横冲直撞进来,去到厨房见着什么就吃什么,像是几天没有吃过饭的人一样,吓得厨房里的师傅几天几夜没睡好觉。
若是陈氏铁了心让他进不来,就凭他请的那几个护院家丁,陈三顺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三下五除二就直接扔出去了。
顾礼池此言也是在责怪陈氏,没和陈三顺断干净,还藕断丝连着,才让陈三顺一次两次跑到他府里来闹的
“你去吧!快去快回,若是他不肯走,带几个练家子的护院过去,打到他走为止。若是他下次还敢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