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罢了。事关你大哥的婚事,咱们还是仔细谨慎得好,既然你二叔父为你大哥瞧上的是四川海家的姑娘,他不便亲去,那我就从林家选个合适的人出来,代他们去相看相看四川海家那姑娘。”
林氏说着,已经掩住了方才的怒容,不过脸上还是寡淡寡淡的,不带一丝表情。
顾玉棠上一世便知道顾玉成娶的是四川海家的姑娘,只是她重生了这一世,已经改变了许多事。会不会因为自己的重生,把顾玉成的婚事也改变了呢?
她可是听林氏屋里的人说了,福建林家那位姑娘,可是对顾玉成仰慕得不得了,又是个有才情的,家里头在朝廷里头也站住了脚,若是顾玉成娶了她回来,借着林家的关系,仕途也会走得顺当一些,指不定还会平步青云,一飞冲天。
不过福建林家的姑娘自幼便是个药罐子,在风里头吹上一阵,都会犯个头疼脑热,不像是个好生养的,娶了回来,只怕怀上孩子都难,更别提生孩子了。
顾家祖上又有家训,不论当家主母有没有孩子,家里头的爷们都不许纳妾,更不许私养外室。所以顾家的爷们,都很钟情,比如顾玉棠的二叔顾礼池和梁氏。
这些事情,顾玉棠怕林氏还不晓得,就想着提醒一句,道“祖母,棠儿听说二叔母为大哥哥瞧上的是福建林家的二姑娘,林二姑娘虽有才情,又是名动一方的才女。但是棠儿听闻,林家姑娘身子骨不好,不像是个好生养的。若是娶了回来,只怕大哥哥要遭罪,林家姑娘也要遭罪。”
林氏听见顾玉棠这样说,心里头有些出乎意料,她小小年纪,竟还懂了大人们的事?林氏心里头很是欣慰,朝着顾玉棠笑了笑。
棠儿真是越发地懂事了,看事情也比她的那些叔叔婶婶要通透得很多。
长房这些年式微之势越发显著,人丁也越发地凋零,四房老祖宗老安人都抱上重孙曾孙了,自己的这些孙子还一个都没有成婚。
若是顾玉成娶了林家姑娘,平步青云是不在话下的,可没有子嗣,就算做了再大的官,后继无人也不是个办法。
若顾玉成娶了四川海家的姑娘,那是个好生养的,一年抱俩是不成问题,只是海家在朝廷里没有关系,顾玉成这仕途,只怕是要走得坎坷些。
不过子嗣比仕途要重要得多,顾玉成是长房的嫡孙,日后是支应门庭的人,若无一个半个孩子,不是遭人家耻笑吗?
她这次派去四川相看海家姑娘的人,一定要做个合适的人,毕竟不是顾家自己人去相看了,若是海家瞧见不是顾家自己人去相看,说不定还要怠慢,为难为难那个去相看的人。
梁嬷嬷见林氏在苦恼着,就把一盏茶递了过去,并在林氏耳畔低语了几句,“老夫人不妨请了林大太太过去?林大太太的娘家是四川的,和海家也有几分交情,海家大太太又是和她相熟的,她去了指不定还事半功倍些。”
正定林家的大太太安氏,是林氏的弟媳妇,也是正定林家的当家太太。安氏是出身名门,勇毅侯府的姑娘,和林氏的娘家东昌侯府有过之而无不及。
当初林家的大老爷还是个穷酸书生的时候,就在私塾里头遇到了女扮男装的安氏,两人一见钟情,之后安氏不顾侯府的反对,毅然决然地嫁到了林家。不过这些都是上一辈的人事了,许多小辈是不清楚的。
“安氏是个不错的人选,我就怕我请不动她。岳哥自从入秋以来,就一直病着,三天两头把大夫请到家里,可岳哥儿就是不见好,如今已经养在榻上不会动了,靠岳哥媳妇喂着饭。她哪里能走得开?”林氏摆了摆头,对着梁嬷嬷淡淡道。
林氏虽然说话的声音小,却是都进了顾玉棠的耳中。顾玉棠还记得,上一世他这位岳表舅,林家大太太安氏的二儿子,就是这样在榻上躺着就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