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玉棠望着眼前红姨娘所在的里屋,冷冷瞥了一眼身边的阿华,就道“咱们都来到这里了,哪里还有再回去的道理?若是你惧怕着祖母,想要回去交差的话,我也不拦你,你且去吧!”
顾玉棠说着,不顾身边的阿华,就只身一人往前走去。不论红姨娘哪里是什么豺狼虎豹窝,她都要亲自去闯一闯,看看那红姨娘,到底拿了什么东西,来要挟那桃红的?
阿华看着自家姑娘从自己面前走过,却没有伸出手去阻止她,而是紧紧地跟在她的身后。
“姑娘,奴婢是太太指来您身边伺候的,来朋普之前,太太曾把奴婢喊到她身边,太太要奴婢好好护着姑娘,所以奴婢一定会好好护着姑娘的。不会叫姑娘遭了那些个小人的欺负。”
阿华在顾玉棠身后说了这一通,顾玉棠听进去了,却没有再说什么,既没有让阿华走,也没有说让阿华走。
阿华就一直跟在她的身后,不离不弃。
瑞月院的主屋,是红姨娘歇息的屋子。红姨娘在屋中闲着无聊,就喊了水绿拿了博古架上头的几本话本下来,她略略瞟过几眼,就扔在了一旁的软榻上,朝着身边伺候的水绿训斥了几句。
“怎么还是这些个陈芝麻烂谷子的话本,水绿,你这些天是去干什么去了?我不是吩咐你,让你喊了外院伺候的管事,去盛芳书斋卖几本时新的话本出来吗?怎么还是这些书?”
红姨娘一面训斥着水绿,一面又端起了水绿递上来的茶盏,匆匆饮了几口。
“夫人,院里的事多,奴婢这些日子一直没得空去吩咐丫鬟喊了外院的管事进来。
还有便是,前些天奴婢吩咐人去请外院的管事过来的时候,管事婆子说夫人手中没有掌家对牌钥匙,外院的人,暂时不能听从夫人的调配。那婆子还说了,若是夫人想要指使她们外院的丫鬟婆子做事当差的话,还得拿了掌家对牌钥匙来。”
水绿生怕再次惹了眼前的红姨娘不快,迅速把那些个事情,都推到了外院的管事婆子身上。
听着水绿这样说,红姨娘心中的火气,一下子就涌了起来,把手中端着的茶盏摆在了一旁的高几上,冷冷地问了几句。
“外院的管事婆子当真是这么和你说的?”
水绿不敢说话,只得点了点头。
看着水绿点了点头,红姨娘一巴掌拍在了身旁的高几上,把那高几震得哐当哐当晃了几下。
“外院伺候的那些个丫鬟仆妇,不就是仗着有老夫人在后头为着她们撑腰吗?不就是以为我手中没有那掌家对牌钥匙,才几次三番欺在我头上吗?
待我从老爷哪里拿到了掌家对牌钥匙,看我如何处置那些个刁奴?”
看着红姨娘的脸一下子气得煞红,水绿连忙捧了茶上去,递到了红姨娘的手中。
“夫人莫气,犯不着为着那几个小蹄子,气坏了您自个的身子。虽说外院伺候的那几个婆子身后有着老夫人为她们撑腰,但老夫人毕竟久久没有管事,暗中指使着她们的,只怕不是老夫人,而是齐氏。”
红姨娘听到‘齐氏’二字,心中不免生疑,“你是想和我说,这些个事情都是齐氏暗中指使了那些个老家伙做出来的?”
水绿点了点头,回道“夫人,奴婢已经问过外院伺候的丫鬟了,那管事婆子和齐家,多多少少是沾亲带故了些,齐氏对她也很是照料,前些日子我去外院的时候,准备请了管事婆子来,就是她一口回绝了我。
如若不是齐氏在她身后为她撑腰,就这样一个婆子,怎么敢回绝了夫人的邀约?”
水绿说得有板有眼,让齐氏一时,几乎信以为真。
瑞月院这些日子都是由水绿操持着,除却了桃红,红姨娘最信任的丫鬟,便是眼前这位叫水绿的小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