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凌厉的冬日,最适宜窝在家里烤火,要不就是躲在被窝里,跟着丫头婆子们唠嗑,任谁也不会,冰天雪地的,在外面闲逛给自己找罪受。
难得的晴日,暖融融的阳光,金灿灿的,洒在身上,像是镀了一层朦朦胧胧的金纱,连带着灰扑扑的棉袍都多了些色彩,枯燥的行军也变得有意思了些。
本该乖乖呆在相府忙着自己的赚钱大业的林婳还有三好学生曹冲,当然,干坏事也少不了跟林婳狼狈为奸的周不疑,正在去荆州的路上。
他们倒也不傻,三个小豆丁孤身去荆州,怕是还没挨着荆州的地界儿,就灰头土脸的自己回来了。所以也不找到是谁出的馊主意,三人躲在运粮草的车上,车上有干草既暖和,又有专属的保镖保障安全,不要太完美。不知是不是天意,竟然让他们躲过了盘查。等到东窗事发的时候,已经出了许都数千里了。三个蒜苗高的娃娃被带到程昱跟前,程昱有些欲哭无泪,心里止不住哀嚎,他的三个祖宗呀。一个是主公最宠爱的儿子,一个是周家的公子,还有一个,不说也罢。哪一个出了问题,他都捞不到好。
头疼归头疼,他还得把这三个祖宗给伺候好了,全须全尾地送到曹操手上,要不然曹操非得劈了他,周家也不会放过他,左右都不讨好。
清晨,程昱草草地吃了些锅盔,看着手上硬硬的烤面饼,喷香喷香,至少他是这么觉得。程昱无奈地看向不远处的小帐篷,锅盔还是那个小丫头教火头军做的,易做,个儿大,饼厚,瓷实,还不容易坏,在锅盔上钻两个孔,用牛皮绳系好,前后个各搭一块,够吃一整天。真不知道小脑袋瓜里怎么装着这么多奇奇怪怪的东西。
作为锅盔的传授者的林婳对于这种食物算不上喜欢,抵饿是真的,但不好吃也是真的,真的太硬了,可能只有刚出锅的时候,热热的吃上一口,才能体会个中滋味吧。
“小公子要出发了。”程昱声音带着森森的阴气,这家伙是出了名的严厉,跟他们的国先生有的一拼,也是个狠人,跟满宠不逞多让,旁人跟他多说几句,都能抖上三抖。也只有曹冲这个正经的丞相公子敢跟他日常交流。
“知道了,程将军。”
一大早上就要吃干巴巴的干粮,曹冲梗着脖子,咽下面饼,林婳乐呵呵地看着他面容扭曲,不道德地笑了。她敢说曹冲长这么大,都没吃过这种苦。表面上,好像是林婳最受不得苦,其实林婳是三人里韧性最高的。
“还笑。”周不疑没好气地揉了揉林婳毛茸茸的脑袋,他觉得自己肯定是中了一种叫林婳的毒,要不怎会陪着她一起瞎胡闹,他好像看到爹娘的鸡毛掸子在等着他
林婳瘪瘪嘴,头发都乱了。莲藕一样肉肉的小手有模有样地整理自己的头发,自从出来以后,林婳再也没有梳过一个像样的发髻,而是和他们一样,用木簪在头上盘了个小髻,本就长的小,现在显得更小了。
“程大人,我们还有多久到襄阳。”曹冲一板一眼地问道。
曹操现在屯兵襄阳,按兵不动,想以襄阳为跳板进而攻占江东,一统天下。可惜人算不如天算,没想到没在水军上失利,倒被一场伤寒给困住了。
“还要两三天吧。”程昱拢了拢马头,面带忧色地望向南方。
阴郁的样子可把坐在两车上的三个小毛孩给唬的面面相觑,程大人这脸色如丧考妣,难道前线真的不容乐观。
作为三个小豆丁里面唯一的女孩,周不疑和曹冲同时看向林婳,虽然这和性别真的没啥关系,但林婳从一出现就自带谜点,总感觉她知道些什么。
林婳被盯得毛骨悚然,摊开手耸耸肩,别看她,她要是真的不出门而知千里,还用得着跑到荆州去,她现在应该在许都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然后享受被人崇拜的感觉。
“等到了襄阳不就知道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