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足智多谋,我建州能有今日,多承仰赖先生才智。”
龚正陆一面笑着应了一声,一面往外走去,
“是淑勒贝勒运筹得当,我不过就是一个出主意的。”
舒尔哈齐与龚正陆并肩而行,
“汉人就是太谦虚了,阿尔通阿得先生倾囊相授,每回与我提起先生都是赞不绝口,要不是阿敏今年才两岁,我也让他跟着先生读书。”
阿尔通阿和阿敏皆是舒尔哈齐之子,年纪与褚英、代善相仿,都还是学龄儿童。
舒尔哈齐又道,
“依我看,最重要的还是学汉语,虽然咱们不考科举,但是这考科举的学问咱们都得会。”
龚正陆微笑道,
“三贝勒可真是仰慕汉学。”
舒尔哈齐笑道,
“是啊,我心慕大明,只恨此生无有机会入京面圣,看遍我大明的千里河山。”
龚正陆心下一怔,立刻知道舒尔哈齐是意有所指,面上笑道,
“听说万历三年,李总兵被朝廷加封太子太保,世荫锦衣千户时,带两位贝勒去过京城。”
舒尔哈齐笑道,
“那年我才十一岁,父亲觉得我太小了,说是侍卫也不成样子,所以只带我大哥去了京城。”
舒尔哈齐说到此处,忽然装模作样地叹了一口气,道,
“不想时至今日,我竟不曾再得于京城一游。”
说话间,两人已走回栅城,栅城内的居所实则主要有两处,一处属于努尔哈齐,另一处属于舒尔哈齐。
这是在建造佛阿拉城之初就设计好的布置,盖因努尔哈齐自小便一直与舒尔哈齐相依为命,得来的好处永远会与舒尔哈齐分上一半。
龚正陆放慢了脚步道,
“是有些可惜。”
舒尔哈齐笑了一笑,道,
“其实现在却有个现成的机会,只是我怕大哥不同意,便想先来问一问先生的主意。”
龚正陆知道躲不过去,只得道,
“三贝勒请说。”
舒尔哈齐道,
“听说大哥正在为建州的经济而苦恼,现在皇上这个不阴不阳的态度,搞得大哥朝贡都不敢,于是我便想,这天恩浩荡,朝廷给女真各部的贡赏,谁去领收还不是一样?”
“再者,皇上又没见过大哥,顶多是十三年前偶然间或许瞥过一眼,谁还能记得父亲身边一个侍卫长得甚么模样?”
“何况天长日久的,皇上自己当时也才十二岁,我就不信皇上知道大哥现在长甚么样子,这女真人在汉人眼里大抵都是一个模样。”
“倘或让我代替大哥入京朝贡,替大哥试探一下皇上对我建州的心意,先生以为……”
龚正陆大惊道,
“三贝勒断断不可作此想!这可是欺君之罪!”
“皇上现在对我建州已心生芥蒂,倘或让朝廷发觉了这李代桃僵之事,朝中必会有人以此为借口试图铲除建州,或是以此治罪淑勒贝勒,到时,那可真就是得不偿失了!”
舒尔哈齐抬手扶了一下头上那顶与努尔哈齐一模一样的笠帽道,
“可我要是没被发觉,皇上又没杀我,那我不就不但能为我建州赚回朝廷的赏赐,而且还证明了皇上并未有诱杀大哥之意吗?”
龚正陆摇头道,
“三贝勒的性命要紧,钱用甚么法子去赚都是一样,我可不敢向淑勒贝勒出这个主意。”
“万一三贝勒在朝贡途中有个好歹,那淑勒贝勒可是要伤心一世了!”
舒尔哈齐抿了抿唇,道,
“其实我想去朝贡也不全是为了为建州赚赏赐,而是我想去亲自看一看,皇上现在在朝中推行的那个‘投票’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与父亲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