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你也知道我一贫如洗,家里又没积蓄,只要有几个钱,随手就花了,等过几天,我攒几个钱了,再去祭他。”
贾宝玉感慨道“这个事就劳你费心了。”
“说什么费心不费心的,不过是各尽其道罢了。”柳湘莲摇头叹道。
贾宝玉闻言,点了点头,随后两人又回忆了一番往事,感叹了几句,便分开了。
贾宝玉一回怡红院就听说袭人晕倒了,忙去看望袭人,看袭人已经醒了,只是仍躺在床上,脸色有些惨白,心中顿时焦急万分,一边安抚袭人,一边忙问麝月“可去请了大夫?”
麝月还未答话,袭人忙挣扎着坐起来,有些虚弱无力道“又不是什么大病,哪用的着去请大夫!”
“都这样了,你就别逞强了!”贾宝玉听出袭人声音中的虚弱,急忙劝道。
说着又让袭人躺下,将手放到袭人额头上,感觉有些发烫,说让袭人好生歇着,便忙转身出去,让人去请大夫。
袭人心里着急,想要下床。
麝月忙按住袭人,劝道“我们说你不听,二爷都发话了,你就别硬撑着了,这半个月来,你饭吃的也少,觉也睡不安稳的,早该看看了,即便没事,让大夫来瞧瞧,也能安心不是!”
袭人神色焦急,有口难言,只是摇头不语,心里却极为担心,仍挣扎着想要去劝阻宝玉,只是身体虚弱,浑身上下竟无半点力气。
自上个月,月事没来,她就觉得有问题,原本以为只是操劳过度,晚来了几天,半个月前旁敲侧击问了些老嬷嬷后,顿时知道事情不正常,心中一直极为忧虑,算起来自己快一个月了没来月事了。
但也不敢声张,正想着这几天就请假回家,请个大夫看看呢,不想今日和晴雯吵了几句嘴,自己一时气急,就晕了过去。
贾宝玉匆忙来到门外,见一个老嬷嬷,忙吩咐道“你去回二奶奶去,就说袭人病了,让她传一个大夫来。”
老嬷嬷正要离去,贾宝玉又说“你告诉二奶奶,要快!”
老嬷嬷回道“若是经过总管房去请,说不得要花不少时间,二爷若是着急,叫小厮直接去请,倒也容易,只是要给大夫轿马钱。”
贾宝玉忙问道“要给多少?”
老嬷嬷道“少了不好看,最少也得一两银子,才是我们这门户的礼。”
贾宝玉又问道“王太医来了给他多少?”
老嬷嬷笑道“王太医和张太医每次来了,并不给钱,不过每年四节送礼,都有一定的年例,别的大夫来了,需要给一两银子才是。”
贾宝玉听后点了点头,忙让晴雯去取银子。
晴雯正在生闷气,袭人晕倒后,大家都责怪她不该和袭人争吵,因此心里很是委屈,此刻听到贾宝玉的指使,抱怨道“银子都是花大奶奶管着呢,谁知道她放哪了!”
平常宝玉的例钱、笔墨钱、赏赐都是袭人收着,从不许别人插手,这会儿又来问自己要。
贾宝玉闻言,想到袭人放银子的地方,忙来到堆东西的房子,打开螺甸柜子,上一格都是些笔墨、扇子、香饼、各色荷包、汗巾等物,下一格是几串钱,又打开抽屉,看到一个小簸箩内放着十几块银子。
贾宝玉伸手拿起一块差不多大的,就想往外走。
晴雯虽然心里委屈,口上抱怨,但担心袭人的病情,也跟着贾宝玉进来了,此刻见宝玉拿的银子不对,忙捡起一块小的说“你那块是五两的锭子夹了半边,至少有二两呢,这一块才是一两的!”
贾宝玉毫不在意道“又不作买卖,算那么清楚做什么,就这一块了,宁可多些,别少了,叫人笑话!”
说着忙出了房间,将银子交给老嬷嬷“你快叫茗烟去请大夫!”
老嬷嬷笑道“这块怕是有二两多呢,二爷再去拿块小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