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深带着秦九回到梧桐殿,便见赤木撅在药圃小心翼翼的拔草,那笨拙的动作当真比一只大黑熊还不如。
秦深挑眉浅笑,慢步走向寝殿。只留下幸灾乐祸的秦九杵在药圃旁。
“赤木大哥要当心啊!可别踩坏了夫人的药苗!”
赤木直起腰,抬手拭去脸上的汗水。“小九兄弟快来帮帮我!这么一会儿,我这眼睛都看花了!哪里还分得清是药苗还是杂草啊!”
秦九笑眯眯的看着他。“赤木大哥可莫怪兄弟不帮你!这是夫人罚你的,我若是帮忙,可不是忤逆了夫人的意思嘛!”
“嗨!皇上回来了,小姐哪还有空搭理咱们?你就帮我拔些草吧!这小草怎这般难拔呢?我这一把抓起来,全是叶子,那根全都留在土里了!”
秦九险些笑出声来。“不行!不行!夫人这是磨你的性子呢!我可不能胡乱掺和。”
赤木哭丧着脸,再次弯下腰。“不帮忙,你便一边儿去!莫要在这看我的笑话!”
“怎么是看笑话呢!兄弟这不是陪你聊天呢嘛!”
“有甚可聊的!回你的门外站岗去!”
“嗨!怎的还急了?赤木大哥不是最喜欢闲聊的嘛!如今怎的倒赶我走呢?”
赤木抽空瞪了他一眼。“小心眼儿!以后不再找你闲聊就是了!赶快走!莫要在我眼前晃悠了!”
秦九低头偷笑。还是夫人有法子!没想到,这天不怕地不怕的莽撞汉子,倒是让这小小的杂草难为住了!
“那赤木大哥忙着吧!兄弟我便回去喝酒吃肉去喽!”
赤木抬头瞪了一眼那悠哉悠哉的背影,低声嘟囔着。“哼!待你哪日受了罚,看我如何笑话你的?”
澹台缘浅站在寝殿的窗内,将药圃的情形尽收眼底,当下不由得摇头失笑。
“真是白长了一副凶狠的样貌!这般单纯的心性,若是放在别处,还不让人生吞活剥了?”
“别看了!你怎的对他这般上心?”
澹台缘浅向后一靠,便落入了温暖的怀抱里。“这也要吃醋?”
秦深将下颌抵在她的发顶。“说!到底因何对赤木不同?”
澹台缘浅暗自翻了个白眼。“我可曾与你说过?赤木,便是娜依诺的未婚夫。”
“娜依诺?你那个赫勒族的朋友?”
澹台缘浅悠悠叹了口气。“是啊!若非为了救我,娜依诺也不会唉!他们原本定在那年秋天完婚的!”
“逝者已矣!莫要再想了!”秦深轻吻她瓷白的侧脸。“你便是顾念娜依诺,才格外在意赤木?”
“嗯,赤木笑起来同娜依诺很像,就像草原上炽热的阳光,明媚又温暖!”
澹台缘浅缓缓扬起嘴角。“你没见过,娜依诺当真是一个像火一样热情明丽的女子!好像只要想起她的笑容,心里便也明亮了起来!”
秦深转头看向窗外,药圃里那个黝黑高壮的男人,恰好仰头露出一个憨傻的笑容。秦深不由得挑眉浅笑。这般真切的笑容,当真让人忍不住心中开怀!
“你想将赤木留在宫里?”
“就他这般简单的性子,不放在眼前如何能安心?”
“如此,便交给我来调教吧!”
澹台缘浅回身,有些讶异的看着他。“当真?你不是最嫌麻烦的吗?”
秦深轻抚她的脸颊。“来烦我,总好过让他来烦你。我不喜欢这梧桐殿内有其他人。”
澹台缘浅嗔了他一眼。“霸道!让他跟在你身边也好,但你要答应我,莫要让他涉险!他若是有个万一,我当真无法向族长爷爷交代!”
“好!你便放心吧!可要去瞧瞧祖父?”
“你竟不知?祖父今早出宫云游去了,说是要回虞城看看。”
秦深面色一滞,而又摇头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