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中被人一下子划破颈子。
屋里留下了好几张写着“杀人者,杨金花、杨贝贝、杨维栋、杨宝”的字条。陈其愚看了字条,心里想着这字笔锋如此圆润饱满,绝不是一般人所能为;一边出了门,与侍卫长鲁连沿住房绕了一周。
鲁连身上有好几处刀剑划过的伤口,还在流着血。屋后又有两位侍卫的尸体。
“我就是同这两位兄弟巡逻到了这里,见一个人影一闪而过的,”侍卫长鲁连说,“我当时叫了一声‘哪个?’却有一只飞镖带着风声直冲咽喉而来。我只来得及闪开,他两个就都倒下了。”
翻转过两个侍卫的尸体,他们的颈子上都插着一把飞镖。陈其愚拔下镖来,擦去了血迹,飞镖上相同的位置都有一个“义”字。
“杨家人中没有这个叫‘义’的功夫高手哟!”陈其愚心里想,“这人肯定不是杨家人。”
“刺客就是顺着这条路往后面跑的,我当时一边大喊一边追赶,只可惜十几个人都拿他不住。”鲁连指着后面的城墙说,“这家伙一纵身就上去了,我也跟着上,就是技不如人,叫人家几招就打了下来。”这侍卫长是又急又气。
“这人究竟是男还是女啊?”陈其愚问鲁连。
“不知道是男是女呢!穿的是夜行服,身材中等,飞檐走壁的功夫真是了得。我看朝廷锦衣卫中也不见得有几个人会这样一流的武功。”
“锦衣卫?”鲁连的一句话,听得陈其愚毛骨悚然。
按照彝家的风俗,死人要及早下葬,入土为安。陈其愚只得急急快马告知了安疆臣,一面安排超度下葬。
几天后宣慰回了叫密查的口信,还叫人带来了李化龙父亲遇袭现场留下的字条,陈其愚看得明白:这张纸条上的字歪歪扭扭,是杨家人留下的字迹还令人可信。
陈其愚于是马不停蹄地赶往李化龙的老家湖南长恒。李家正在举行丧事,人来人往热闹非凡。陈其愚就混迹在前来吊丧的客人之中,听客人议论李老爷子的事——
“这世上儿子有出息也未必就是好事啊!”有人说。
“谁说不是,李老爷子就没有落个善终。”有人附和。
“据说这次李化龙正带着人剿灭播州杨家,来杀他爹的人就是杨家的子女呢!”有一个客人这样说,“人家拼死刺杀李老爷,目的就是要朝廷把李化龙从战场调回,挽救救被大军围困的杨家老小性命。”
“真的是杨家人杀了李老爷?”这时陈其愚插话道。
“可不是吗?李老爷的家丁不过就离他几丈远,不想还是叫人钻了空子,一刀就把李老爷捅倒在集市上。”
“刺客的下场怎么样了呢?”陈其愚接着又问。
“惹了李家,下场会好?只不过怕尸体在街上烂臭,官府才会出钱叫侯赶尸匠拖出去埋了,要不然......”看热闹的人看着陈其愚,“当天官府就抓到真凶了呢!对方反抗,就被砍死在了大街上。”
“李老爷是哪天出事的呀?”
“九月初九吧!”回答的人说,“对了,是九月初九,那天正好重阳节呢!”
陈其愚出了李家丧堂,打听到了侯赶尸匠的家。
赶尸匠听着有人拍门找“侯师”,就开了门。
陈其愚进门来,闻着了他要找的人一身的酒气,便掏出二两的一锭银子,递了过去。要他带着去找杀李老爷的凶手的坟。
“你是他什么人?”侯赶尸匠十分疑惑。
“仇人,我要把他挖出来鞭尸。”陈其愚说。
“真是仇人?”对方有些疑惑。
“真是,”陈其愚说:“要真的挖出来是杨家那个王八蛋,我还要再给你二两银子。”
“嘿嘿......看来我这两个月的酒钱有着落了。”姓侯的笑了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