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都听李牧说过,但是再听一次,仍然忍不住泪湿眼眶。李牧于唐俭的在那样的情况下,能有如此决断,当真是可称得上忠义了。
“爱卿无需如此,你的伤,朕知道,也记在心中。”
李牧继续说道“后定襄城遭困时,我本已接到旨意,举家赶赴长安。但我知道定襄城危难的消息后,毅然决然返回守城,我妻得知消息,决心与我同生共死,只瞒了我的母亲一人。我担心母亲到了长安之后,身无着落,彼时我还未与义父李绩大将军结识,长安城中唯认识唐尚书一人而已。因此我便拜托护送的士卒,将母亲送到唐尚书府上安顿,希望他仍记得当初诺言,照顾我的母亲。”
“陛下,臣当时别无选择,如何能算是卖母求荣?!”
“爱卿委屈了。”
“臣与义弟在定襄城鏖战,前后事情,臣之前已经说过,便不赘言了。前后耽搁近月,臣母以为臣已死,便寻了短见,被唐尚书救下。后臣到了长安,将母亲接了回来。至此时,臣仍然不知二人情愫。是唐尚书求到陛下面前,陛下来找臣说媒,臣尊重母亲选择,尊重陛下恩典,才答应了这门亲事。如何能算是卖母求荣?”
“何况,我与唐尚书之间,曾有约法三章,一,臣母再嫁于他,臣请他待善待臣母,二,臣与母亲出身低微,他需约束唐氏亲眷不可看低了臣母,三,臣言道,臣虽出身低微,却也有骨气,也要脸皮,绝对不能背负卖母求荣之名,因此若唐尚书娶了臣的母亲,臣以后绝不会接受他任何形式的帮助。也是因此,臣建工部坊时,虽然常常捉襟见肘,但却没有一次申请过朝廷拨款,就是担心出现这等恶名,臣已经做到了这个份上,不知为何还有人要侮辱臣,甚至侮辱臣的母亲!”
李牧咬牙道“陛下,臣今日起誓,我与赵元朗不死不休,今日他逃得一命,明日我必马踏其门,手刃此贼,让他血溅五步!”说着,李牧扫视百官,一言一句道“若以后谁再敢提此事,不管是何人,我都要与他不死不休!”
满朝文武都蒙了,谁也没想到李牧会这么大的反应。但是听他说完来龙去脉,大多数人也都能理解。卖母求荣这等恶名,是个人都不肯承认的。何况李牧所作所为,与此没有半点关系。如此忠义孝信之人,遭到这等污蔑,怒也实属正常。
唐俭也道“陛下,李牧所言句句属实。老臣深受皇恩,不敢言功,但孙氏为臣之续弦正妻,遭此等小人言语侮辱,臣不能忍受,请陛下诛杀此人!”
唐俭是出了名的老好人,在朝堂上这么多年,从来没见他攻击过谁,‘杀’这个字更是没从他嘴里说出来过。今日他竟然用了“诛杀”二字,显然是动了真怒了。
李世民本来因为李牧在两仪殿提到“手刃”有些不悦,但见唐俭也如此,不得不做出表态了。
“来人,杀赵元朗!立斩!”
魏征迈出一步,道“陛下……”
“玄成不必多言。”
魏征没有退下,高举笏板,道“陛下,赵御史言辞过激,确属不当,但是罪不至死啊,逐鹿侯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哪怕是真的要杀,也要经过大理寺论断,怎可于宫门立斩?斩杀言官,乃是昏君所为,陛下不可!”
李世民听到昏君二字,眉宇之间露出了犹豫之色,但看到李牧和唐俭,仍然坚持道“玄成退下,此事朕已开口,没有收回之理。”
魏征深施大礼,高声道“陛下若执意如此,臣愿撞柱死谏!”
“这……”
李世民不由为难了起来,一边是唐俭,一边是魏征,还有一个李牧,这该如何选择?
思虑良久,李世民还是选择做一个明君,道“把赵元朗押入大牢,择日由大理寺审理。”
唐俭看了魏征一眼,也举起笏板,道“老臣……”
“好了!这件事就这样了,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