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皱眉道“皇后觉得不妥?”
长孙皇后摇摇头,道“臣妾无此意,只是想提醒陛下。为君者,不宜偏帮臣子。且此事还有一个隐忧,陛下,你想想,为何这卢智林说李牧调戏民女,不说旁人,偏说魏征呢?”
李世民一愣,反应过来了,道“皇后的意思是,此事极有可能是魏征授意,甚至可能是他们商量好的……不能吧,魏征他、能做出这等事?”
虽然李世民一直都非常讨厌魏征,几度恨不得弄死他才解气。但是俩人相处多年,魏征这个人,他还是自认为了解的。魏征这个人,总体上来说,人品还是没问题的。诬告陷害之事,他理应是做不出的。
长孙皇后道“陛下,朝堂之上,明枪暗箭防不胜防。山东士族与李牧,因之前的事情,早已势同水火。虽明面上,以李牧辞官,魏征升官了结。但实际山东士族是吃了大亏的。反观李牧,虽然没了工部侍郎的职位,但是并没有什么影响,工部上下依然以他马是瞻。这朝堂上的争夺,从来都是不择手段。魏征能否做出这样的事情,眼下还不好说。所以臣妾觉得,陛下不妨静观其变。若真是魏征授意,他必有后手,待他底牌尽出之时,陛下再处置,岂不是更好么?”
顿了一下,长孙皇后又道“陛下不要忘了,李牧能言善辩,硬往他身上扣罪名,他也不会束手待毙的。”
“可是……”李世民想到李牧的病,心中有些不忍,道“李牧刚刚遭受如此大的打击,还要他站出来与这些宵小之徒理论,实在是难为了他。”
“陛下,这就是君臣之义啊!”
李世民沉默半晌,点点头,道“好吧,朕且看看,明日这些宵小之辈,还能说出什么来!”
说完,李世民把奏折放到了一旁,又拿起了下一个。
郑国公府。
丫鬟珍珠为魏璎珞的膝盖敷了药,帮她用布包好,收拾了一下,便把油灯吹灭了。
府里没钱,点灯是见奢侈的事情,能少用就少用。同样也是因为府里没钱,下人房也没有。珍珠一直是和魏璎珞睡一个房间,一张门板,用两个凳子搭着,翻个身都能掉在地上。
平时,魏璎珞心疼珍珠,都是让她也在床上睡。但今日魏璎珞受了伤,珍珠怕睡觉不老实碰到她,就又睡门板了。
多日不在门板上睡,珍珠有些不适应,睡不着。她侧着身体,借着夜色看床上的魏璎珞,她知道小姐没睡着,膝盖青紫成那样,怎么可能睡着。但她又不知如何安慰,只能这样默默地陪着她。
“珍珠。”魏璎珞忽然出声。
“我在呢,小姐怎么了?”
“我想……等我的伤好一点了,咱们逃了吧。”
“啊?”珍珠吃惊非小,忙爬起来,道“小姐,你是不是烧糊涂了?咱们在家呐,逃哪儿去?”
“我没烧,也没糊涂。我就是想从家里逃出去。”
珍珠听不懂了,道“小姐,这是家呀,咱们干嘛要逃啊?”
“珍珠,你不会明白的。”魏璎珞叹了口气,语气里是浓浓的失望和失落“小时候,我很崇拜父亲。在我眼里,父亲刚正不阿,正直仁义,觉得这天下的官员,没有比父亲更好的了。但是,这次父亲让我好失望。他怎么变成这样,不分青红皂白,就冤枉人。娘也一样的不讲理,这样的家,还能待下去么?”
珍珠实在是没听懂,她根本就理解不来魏璎珞的意思。这个家怎么就待不下去了呢?不就是被罚了吗?她是一个下人,受罚这种事情,从小到大已经习惯了。她根本就不会去想为什么会被罚,主人说有错就是有错呗,认错了不就好了么?她很不理解,魏璎珞为什么宁可跪到晕过去也不肯认错。
正在珍珠努力理解的时候,魏璎珞又问道“珍珠,你跟不跟我走?”
“啊?”珍珠回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