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牢外,睡的正香的胖达,忽然睁开了眼睛。
在人看不到的维度中,星星点点的光芒,如萤火虫一般,从四面八方聚集过来,汇聚在一起,形成了七彩的流光,这些流光在空中,纠缠在一起,如同一道长虹,光芒越来越盛。
忽然,光芒直落而下,把胖达包裹在了其中。
胖达像是一块干燥的海绵,把所有流光都吸收到了体内。
光华散去,胖达又趴了下来,但此时它的眼神,却已经不一样了。
……
灵蛇山上发生的事情,外界是不知道的。九乡十八坞的苗寨,依然按照计划,参加‘若琐节’,陆续赶到了灵蛇山。尤其是在得知圣女已经产下一女的消息后,大家都加紧了脚程,想要快点赶到,给圣女道喜。苗寨的百姓,对圣女的爱戴,绝对是发自内心的。
王鸥醒了,但她现在并不开心。
她刚刚得知了消息,唐军已经渡江,在江边安营扎寨。昨天唐军的斥候,与她派去接李牧的圣使发生了冲突,她派出的人,一个都没回来,第二拨出去寻找的人,只找到了一具尸体。
接着,她又收到消息。这次唐军渡江,兵临城下,正是因为李牧。
李牧已经放出话来,要苗疆百姓,彻底臣服朝廷。赶到唐军营帐负荆请罪,若敢负隅顽抗,便要按照高昌旧例,杀人屠城,鸡犬不留。
王鸥去过高昌,对李牧在高昌做的事情,知道的比谁都清楚。当时,她就觉得有些不妥。只是不方便露面,也没有利害关系,就没有说。现在关系到了苗疆的百姓,叫她如何能不着急?
虽说她是个汉人,但她是苗疆的圣女,苗疆的百姓,便如同她的子民一般。一面是子民,一面是爱人,王鸥夹在中间,着实两难。
她也猜到,也许这是李牧担心她不愿意相见,使用的手段。但她很快便否定了这个想法,如果只是为了见面,总得自己拒绝了,才会有下一步的行动吧,而不是现在这样,连沟通都没有过一次,就这样咄咄相逼了。
可若不是这个原因,还能是什么原因呢?王鸥想到了一个,但她却不愿意相信。
也许,很有可能。李牧是奉命来处置苗疆的事情,顺道才来看她的。若是这样,李牧就不说为她来的了——
想到这种可能性,很可能是实情。王鸥就不禁悲从中来,泫然欲泣了。
很多女人在生育过后,都会得抑郁症,或轻或重。王鸥现在的状态,就有点这个意思了。情绪已经影响到了她对事物的判断,否则若是清醒状态下的她,肯定会看出来灵蛇山上的异样的。
山洞外,一个圣使跪在洞口,瑟瑟发抖。
她是王鸥的心腹之人,正是她,代替王鸥去贞羽家求药,替王鸥办一些绝对私密的事情,包括王鸥为李牧整理诗集,偷偷刊印的事情,都是她在经手。
谁也不会想到,她会是崔玉铮的人,是崔玉铮安排在王鸥身边的眼线。
刚刚就是她,把崔玉铮想透露给王鸥的假消息告诉了她。正因为是她说的,王鸥才深信不疑。
“……做得好、”听完了汇报,崔玉铮也不吝夸奖,道“这次的事情了了,我便让你们一家人团聚,你放心,你的父母现在过得很好。前些日子,本教主还请了一位先生,教你弟弟读书识字,等他长大了,或也能考个进士也说不定。”
“奴婢不敢有此奢望,只盼教主开恩,让我们一家团聚。”
“你做好事情,本教主自然有赏赐。你可以放心受用,本教主一向是说话算话。”崔玉铮不愿意多谈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继续说道“消息传开之后,肯定会有很多的寨主想见圣女。你就以圣女还没出月子,不宜见外人为由,把事情都挡了。让他们来找我,明白了么?”
“奴婢明白。”
“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