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秦苍也听闻很多次了,每次夕诏都像是忍不住要过瘾一样提起来,却又浅尝辄止,并不细说。几次过后,秦苍本被吊起来的胃口,竟逐渐放下了“师娘现在何处啊?”
“不知,我也在寻她呢。”夕诏又饮一杯。
秦苍左手要比右手灵活,用毒液、毒气,使蛊、施针,皆是左手。她不像夕诏那般招摇,秦苍喜低调、随和,衣着配饰均以素色为主,最显眼的是左手带的戒链。
戒链是某日夕诏给她的,食指和无名指的指环用两条细细银链与手腕上的镯子相连结。仔细看,银链上坠有极细密的碎宝石,碎宝石可以极小角度开合,其内可放置剧毒。
“这么小?放什么也不够使的啊。”
“量多量少又不决定最终毒性和致命性。一个暗器你还想要多大的?直接把我背上得了!知不知道这宝石多贵,这工艺多难得,你还挑剔……”
“……”
于是,武器和毒配合主人的性子,使得轻柔,没有花花架子和大动作,却能迷人心眼,在人最无防备时一招致命。几次随夕诏出行,来人只见白衣锦袍的小公子温和美丽,左手隐约伸出衣袖,微微只摆动几下。实际上,顺着风、顺着水,秦苍的毒与蛊如看不见的离弦之箭,招魂夺命。
天下莫柔弱于水,而攻坚强者莫之能胜。每每此时,夕诏就站在一旁,抱着镶金带银挂满宝石的权杖,笑看秦苍胖揍别人,一脸满意。后来秦苍曾跟陆霆半戏谑半壮胆地说“给我一个介质,我能毒死任何人。”
这么一等就是半天。夕阳西下,没有下雪的除夕也不算暖和。
秦苍见室外渐渐失了光线,才放下书揉揉眼睛。自从学会了如何施针得以常保耳聪目明,秦苍就对自己的眼睛过于利用,不太友好。
回到正厅,夕诏还没回来。秦苍这才觉得肚子有些饿,拿了果子、糕饼充饥。一边想,早知他爽约,自己就该和红玦他们一起吃香喝辣或是留在黄伯那了。夕诏真的把自己生辰都忘了?想想前几年夕诏都是一边调笑自己的生辰与父母无关,却与小情郎有关,一边在厨房里挥斥方遒,谈笑间一桌菜就上了桌。秦苍觉得今日有些奇怪,却也不多想。摸摸半饱的肚子,点上灯,又回到了后院的医室,捣鼓自己的蛊虫。
这次再回过神,已经是半夜了。秦苍伸个懒腰,准备回屋睡觉。可经过正厅时,隐隐听见夕诏的房间有动静。
“师父,我的鱼呢?明天我要吃。”这人,回来了却也不叫自己。
没有预想中吊儿郎当的声音。
“师父?”秦苍隐隐觉得不对,警觉起来,盯着夕诏屋子的方向,右手持灯,左手拇指腹轻轻按住食指上的戒指。
无人回应。
秦苍慢步走到门前,敲敲门。一直以来,花海都不曾有人光顾,更何况是危险的人。再者,若是真有其他人进来,自己也不至于感觉不到。
“师父,我进来了?”见依旧毫无反应,秦苍推开门后,迅速后退半步,半举着左臂护在自己身前。
没有人,没有暗器,什么都没有。
不,一种味道慢慢飘出门。
血味。
秦苍听见微弱的喘气声。
“师……师父!”
就着并不明亮的灯光,一个修长的身影倚在竹椅上。秦苍跑过去,这次她看清了,从屋门口到竹椅下,全是血!椅上的毯子已快染成黑色,夕诏白色的衣服更像是在红色染料里泡过。
“师父?伤了哪里?还能动吗?”秦苍觉得自己全身的血都往脑袋上涌,太阳穴突突直跳。她看着夕诏,咬着牙,尽量让恐惧不冲破牙关侵袭至暗之夜,用仅存的理智问对方。
夕诏半睁开他的狐狸眼,露出一个有些抱歉的微笑,声音虚弱“苍儿,我好像错过你的生辰了。”接着,整个人就向后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