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六六章 好好告别(上)(2 / 3)

被血洗,其积攒起的痛恨和怨气比谁都强烈!他们的突然出击如一记重拳击打在进攻者右腹,让刚勉强完成调息的队伍再次受创!

眼见情况不好,薛正恭带领整个前部队伍向右侧收缩。可糟糕的是,因为之前军右侧遭遇弓箭攻击,已经列出乌盾阵,盾甲厚重、加之死伤的人马数众,难以即刻移动,以至于可行动的范围骤然缩紧。现在为避右侧奇袭,竟然在中部形成踩踏!挥动武器时先伤己才能伤人。

见状,身在后侧的阳亟大喊:“不要动!不要跃入林中!”

可已经晚了,从北方深林中出现了一小股骑兵,他们没有猛攻,只是为每一个试图越过盾牌与尸身、逃往林中之人送上一刀。

相较左侧遭受的猛攻,右林攻势较缓。

他们不如南方出现的屠戮者一般势如破竹,他们是温柔的驯牧者:只要对方不触及底线,就挥动着不痛不痒的鞭子,驱赶众人逐渐向队伍的左后方、也即是乐云的东南方移动。

阳亟察觉了他们的意图,然而现在豫枫岭军中过半之人已经完全陷入这个巨大的厮杀旋涡,想要重新调动难如登天!现在阳亟最大的愿望就是后续队伍保持阵型,不要上前加入混战。如此,全力抵抗或许还有转机。

可他仅存的希望在不多时后,就破灭了。

距离豫枫岭大部不远,鹿泽东南的山丘背后,响起了笛音。

混战中金鼓厚重,那是乏味又血腥的军规,是不得不战的陈词滥调,仿佛每击打一下都会有一人丧命,一条人命换整个队伍向前推进一寸;在这样沉痛的杀伐里,清脆的笛音仿佛是不具有功利与胜负心的,它似乎可以带着战场上的人看见胜利后、重建家园时的样子。

这样的声音势必传得更远。

“是玉笛之音!是邝越侯!”

秦苍没有听过邝越侯的玉笛之音,若不是陆霆,她甚至不知道关于他的传说。

在秦苍看来,曲调中并未有什么“弦外之音”可得:那就是几个单音组成的调子,只是吹奏者用气绵长,不疾不徐,所以连成的曲子在疾斗中十分悠扬,又十分突兀,甚至显得吹奏者有些漫不经心。

当然,有没有听过这调子并不重要,甚至调子本身也不重要,秦苍的幸运在于其从没有想过与邝战为敌。因为对于敌军来说,这已无关曲调:这是死神在向他们问安!

“是邝越侯来了!快撤!”

两侧夹击,攻方被迫向后退,眼看前部陷落,生路只剩身后一条。

“不许退!不许退!凡靠后者斩!邝越侯已死!这只是他们想要吓退我军的诡计!”

此刻阳亟和薛正恭皆已跻身混战,两位主将相当英勇,又听薛正恭大喊“邝越侯已死”,军心稍定。

可是下一刻,邝战出现了。

喊杀声拔山撼海而来,一银甲之人首当其冲,剑在手、弓弩负身;其左右近卫正是秦苍见过的二曹!曹得助搭弓,箭从山丘之上直射入阳亟身旁最近的一位小兵!

左眼被刺穿,人应声倒地。

攻心为上,这样近乎炫耀的一箭,比直接给阳亟毙命一击还能动摇军心!

山顶先有巨石滚落,驻守之人只能向前躲避,混乱中与后撤之人相撞。

接着,二曹各领一支,与邝战所带之人势成三股,大军从高地伏击而下。

薛正恭逐一招架下裴岑和关璈两人两招,身负重伤,回身想避,才发现不远处阳亟竟然背负一箭,遭到从竹林中冲出之人的追杀!

对于褐洛来说,薛正恭是叛徒,对于许多人来说他是罪人、是仇敌,但不得不说,此人对阳亟忠心耿耿。从褐洛府衙到首战乐云、辗转豫枫岭到如今再次回到乐云,从始至终一路相随。

“将军快走!”

薛正恭用身躯挡下林中为首之人的一剑,嘴里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