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李三娘听说张顺同意自己留下,开心的喊道“哎呀,张生,俺就知道你心里舍不得俺!”
“要说我!要说我!我说了多少遍了!”张顺以手扶额道,这“俺俺”的“俺”成大土妞了。
“好吧!”那“大土妞”李三娘撇了撇嘴巴,嘟囔道,“就你穷讲究,嫌俺好吧,好吧,嫌我嫌我!嫌我土是吧?没我这‘土妞’,估计你早被官府抓住砍了。这真是狗富贵了,就把人家给忘了!”
“那叫‘苟富贵,勿相忘’!”张顺闻言哭笑不得道,“是苟且的苟,不是狗肉的狗!”
“啊?不都是狗吗?还有什么区别?难道就是因为你这条狗不能吃,我那条狗可以吃吗?”李三娘疑惑道。
张顺觉得自己再拍自家脑门,要不自己脑袋拍烂了,只好放下手掌,说道“爱是什么狗是什么狗吧!你这不但骂了我,连自己都骂了!”
“要不怎么叫狗男女嘛!”李三娘不以为意,反以为荣,用肩膀撞了撞张顺,笑道,“你说是不是啊,张生?”
张顺生无可恋了,感觉这土妞不仅仅分不清苟与狗,估计连“张生”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她听了一次《西厢记》片段,就学会了这词。别看她表面上喊的文雅,背地里估计认为“张生”就是老张家的生狗肉也说不一定。
张顺放弃了和她纠结这个了,直接转换话题问道“好久没见了,你怎么这么厉害了?我刚才还担心来着,结果你‘砰砰砰’就把五六个大汉打翻了?”
“厉害吧?”李三娘得意洋洋的拿出手中的棍子,对张顺说道,“你看看这个,家里打麦子用的连枷。我给它改了,把前头的荆条换成粗木棍。挥起来和在家打麦粒没什么区别,一棒一个,顺手的很!”
张顺一看,李三娘手中那木棒确实是一根长木棒用绳子连着一根短木棒,和农具连枷没啥区别。只不过部分农具连枷是用木轴连接,敲打部分有时候是连的几根束在一起的荆条而已。
光看着形制,便令张顺想起来后世流行的双截棍和西方游戏中的类似流星锤的连枷武器。这个虽然形制和那些有别,却是原理差不多。其实张顺不知道这连枷又叫连梃,在中国古代很早就有了,《墨子》一书中提到的守城武器就有连梃的存在。
到了宋朝,据说宋太祖的盘龙棍就是这玩意儿。这在北方又叫哨子棍或者大扫子,至于手持那根木棍较短的则叫做小扫子。这小扫子后来便沿化成后世的双截棍。
这连枷或者称作盘龙棍,最善长破盾破甲。一棍打上去,能绕开盾牌的格挡,也因其巨大的打击力,可以下扫马腿,上破铁甲。只是到了明代,随着火器的兴起,不那么流行了而已。
这李三娘本是农民出身,自小跟着家里做农活,最喜使这连枷。再加上她自小顽皮,力气又大,常常把这连枷挥舞的像花一样。打麦子的间隙或农闲之时,长长喜欢抽一根连枷敲个青蛙打个麻雀之类的当零嘴,猛的一批。别说这几个大汉,就是几个士卒,只要被她下狠手的话,也是筋断骨折的下场。
张顺对她太了解了,便竖起大拇指,喊了一声“牛!”
那李三娘果然哈哈大笑起来,笑着笑着又有了几分羞涩,不好意思的问道“我这样是不是太不成体统了?”
“没事!没事,体统的紧!”张顺笑道,“我们回头要去河边看看,你还要跟过去吗?”
“跟,当然要跟了。我千里迢迢跑过来,好容易找到你,可不能让你再跑了!”李三娘一把拽住他喊道,“今后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水里火里都不怕,你可不能丢下我不管。我现在弃了爹娘姊妹,已经没有一个亲人了。你要是敢忘恩负义,我就一棒子敲死你,再一棒子敲死我,咱们做那同命的鸳鸯!”
“好好好!”张顺满口答应下来,心想可不能让我人生这历史剧变成了狗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