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说曹变蛟有点懵,连张顺麾下的刘成、姬程都有点发懵。被人骂“贼寇”骂惯了,突然间自己成立“忠君爱国”人士,都有点不太习惯。
曹变蛟更是半晌说不出话来,好半天才喃喃自语道“此话当真?我只是一介武夫,不晓得什么嫡庶之争,只是叔叔如何,我便如何!”
“你是个未断奶的孩子吗?什么事情都要听自己叔叔的!”张顺轻笑道,“既然如此,我且让你心服口服。”
“你且让这些士卒放下武器吧,我保证暂且不杀他们。等我破了你叔叔曹文诏的大军,再来与你分说!”
曹变蛟有心辩驳,却有不知从何说起。他只是心道“贼子休得猖狂,早晚让你识得我叔叔曹变蛟的厉害!”
遂后,悟空便携着曹变蛟又去了战场。曹变蛟望着被义军围困的官兵,虽然犹自顽抗,其实与待宰的猪羊也没什么区别了。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无论曹变蛟战场之上如何凶猛,视人命如草芥,那终究都是一些不相干的陌生人罢了。
而他他麾下这些家丁却有所不同。在曹文诏厚养之下,大多数和他们曹家自己的奴仆也没什么区别。
甚至有的人还教授过他武艺,有不少人自己见了面也得恭恭敬敬喊一声叔叔伯伯。
朝夕相处之下,日久生情。曹变蛟对他们多少都有些感情,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被义军杀死在面前呢?
本来依照曹变蛟的心思,战场之上战死也就战死了,回头清明节多烧一吊纸便是。
可是如今有活命的机会,谁又愿意死亡呢?更何况舜王的名声,曹变蛟也略有耳闻,不是那出尔反尔之人。
自己也不懂什么忠君大义,但凡此人又收拢自己之心,定然不会趁机杀害这些人。
一念至此,曹变蛟便鼓起勇气,高声呼道“我与舜王已经约定,降者免死,诸位放下武器,不要再顽抗了!”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道“军中素来‘大小曹’并称,如今此人怎生如此怂包?莫不是年轻,被人哄骗去了!”
于是,便有人站出来高声呼道“小曹将军,你莫要为贼所欺骗!我们手里有了刀枪,还能顽抗。若是手无寸铁,才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任人宰割!”
曹变蛟闻言为之气结,他还道自己冲锋陷阵,英勇无畏,军中素有威望。
不曾想,原来之前大家听令行事,不过是看在叔叔曹文诏的面子上,给自己留些脸面罢了。
一念至此,曹变蛟不由涨红了脸,高声驳斥道“舜王的名声,大家都是听说过的。诸位有的论年龄是我兄弟,有的论辈分是我叔叔伯伯,我曹变蛟是大家看着长的的,我还能哄骗大家不成?”
众人这才弃了武器,纷纷束手就擒。那张顺也算是信守承诺,只是把这些人一并绑了,并未有杀降之举。
遂后,萧擒虎率领步卒二千一百人姗姗来迟,不过张顺并没有责怪他。步卒本来就步行缓慢,从洛阳至此三十余里,赶不上这场争夺战,实属正常。
于此同时,河对岸曹文诏也率领大军赶到黄河北岸,双方隔河相对。
河水宽阔,即便双方大声呼喊,也听不仔细。远远望去,只能见到对方旗帜招展,一时间不知道来了多少人马。
此时,鏖战半日,天色已晚。张顺连忙一边命士卒控制附近船只舟子,一边命令士卒沿河安营扎寨。
等一起安置完毕,这时候一个杀猪一般的护士扶着一人进了张顺大营。
张顺抬头视之,乃“革里眼”贺一龙也。原来当初贺一龙被曹文诏刺下马去,却没刺中要害,只是伤了腹部。
幸好武将腹部一般都有“抱肚”,系用织物制成,呈半圆状护在将军腹部,形成将军肚形状。
贺一龙经此缓冲,只是伤了肚皮,未曾伤及肠道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