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溧阳城隍庙,人声鼎沸。
一个身着短褐的年轻人,正挥舞着木棍,一五一十的杖责着一个锦衣的老者。
他打一下,众人便叫一声好,听起来十分畅快。
“痛吗?”待到那年轻人杖责完毕,不由掰着那老者的脑袋问道。
“痛!”那老者涕泪之流,凄惨的应了一声。
“你过去打我时,为什么不晓得痛呢?”那年轻人不由反问道。
“当年你曾用棍打我,现在不过偿还一二罢了!”
言毕,那年轻人转身放下了棍子,又取出来一把锥子来。
“不,不,不要!”那老者顿时吓了个半死,挣扎着就要起来。
不意被那年轻人一把摁住了,一锥子刺在他大腿上,直刺的他鲜血直流,哀嚎不已。
“痛吗?”那年轻人冷笑道,“现在知道痛了,那当初你为何拿锥子刺我呢?”
“如今我也不过受城隍之令,向你讨还一二罢了!”
待到众人挨个报复完毕,又用绳子套住了他的脖子,拉出去游街示众,一边鞭打,一边逼他大喊道:“做主人的,千万不能像我这般恶毒啊,不然就会遭到这样的报应!”
待到游街完毕,这老者早已经气若游丝,眼见不行了。
如此这般,大多数奴婢便夺回了卖身契,离开了主家。
一个个奔走相庆,欢呼雀跃。
而那些士绅贵妇,却只能看着几乎被抢夺一空的屋子生气,然后自己去打水,自己去烧饭,自己去吃饭,再也没有人伺候了。
“不是,吃饭没人伺候了?”张顺听到这里,不由大受震撼。
他本来以为自己身为天下之贵,美妻娇妾成群,过的那是神仙似的日子。
但是若是说到寻常的吃喝拉撒,还需要让伺候,那张顺就有点不习惯了。
结果他万万没想到一个普通县城的绅士、贵妇,竟这般“讲究”,会因为吃饭没人伺候而哀叹!
“这”王铎听了张顺这番言论,好一番斟酌,在让他明白自个是个土包子的基础上,尽量不伤及他的自尊。
“那个江浙扬州之地,自古繁华。豪家田至数万顷、数十万顷者,不计其数,非我北人所能比拟。”
“其中士绅豪商,家中蓄养奴婢者,数百数千不等。”
“或为烹饪,或为女红,或为家班,或为园丁,或为管事,等名目不一而足。”
说白了,就是这些富豪就是有钱,就连家里的奴婢也需要分门别类。
他们有的负责厨房做饭,有的负责裁衣女红,有的负责歌舞戏曲,有的负责园子的除草、栽种和裁剪,有的则代替主子管理日常事务。
几乎和京师皇室的制度一般无二,只不过张顺入京以后,一切从简,对此倒不甚了了。
“既然如此,这些奴婢如何反了?”天下事,大抵不平则鸣,身为反贼出身的张顺,当然不会认为这些人就是脑后长反骨,这才造反噬主。
“这……殿下也知道,一样米养百样人。有的主子仁义一些,有的……有的未免刻薄……刻薄一些,如此以来,便会被一些心胸狭窄的小人怀恨在心……”王铎笑着道。
“小人?”张顺疑惑的看了王铎一眼。try{ggauto();} catch(ex){}
“他们吃主家的,喝主家的,又仗了主家的势,到处耀武扬威。如今有了机会,便翻出往日鸡毛蒜皮的小事来,反噬其主,岂非忘恩负义的小人!”王铎又解释道。
“这不对呀!”张顺也是好脾气,听了王铎这话不怒反笑,“既然他们吃主家的,喝主家的,又仗了主家的势,他们怎么敢反主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