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门大开,在叶来财的示意下,车夫把车一直驶下院子里。
叶来财内心激荡不已,颤抖着双手关好宅门。
脑子急速运转着,想着如何如何打招呼、如何介绍自己……
“少爷,到了。”
车夫贾大庆声音洪亮,恭敬恭敬的语气,没有丝毫异样。
一身华服的贺家明,在小厮阿升的搀扶下,面色平静的下了马车。
叶来财怔了一秒,再回神时恰好与看过来的贺家明四目相对。
在脑海中反反复复练习了无数遍的场面话,突然的就卡在了嗓子眼,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贺家明眸光沉沉,淡淡的瞥了他一眼,从容优雅的直奔正厅而去。
他面上始终淡淡的,心底却是翻腾不止。
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的叶来财,深深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车夫,以及默立不动的小厮,心头有些沉重。
脑中无数的想法相互纠缠着,一时理不出个头绪,默了片刻,亦抬脚进了正厅。
正厅条案上,摆了两个黄铜烛台,提燃的超大号蜡烛,照亮了整个屋子。
贺家明不动声色的坐在客位的圈椅上。
后面跟进来的叶来财也没有托大去坐上首的太师椅,而是与他对面而坐。
两人皆沉默。
“噼啪”
轻微的烛火爆裂声响声。
“说吧,费这么多心思,寻上我贺家,究竟意欲何为?”
橘红色明亮的烛光里,五官清俊的少年气场强大,沉着老练。
叶来财没有惊讶。
毕竟刚才在院子里,这位就表现得格外沉稳。
看来贺家的下人并不是那么好收买的。
还好,他来了。
“不瞒阁下,本人之所以费尽心思,邀请贺公子到此僻静之处,实在是事出有因。”
“哦?愿闻其详。”
贺家明依然淡淡的。
叶来财略心底闪过一丝异样,却是来不及多想。
房门紧闭,烛光轻摇。
周围静得落针可闻。
端庄大气的客厅里,两人相对而望,皆眸光深邃。
默了片刻,压下心底的不安与紧张,叶来财平静的开口“这事还要从十多年前开始说起……”
“洗耳恭听。”
“不如,从我娘的妹妹开如说起吧?”
“……”
“我娘姓钱,出生于一户普通的庄户人家,上有兄长、下有小妹……”
这是一个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算短的故事,三言两语就能概括,却是不够详尽,难以取信于人。
向来自扇聪慧的叶来财,在经过最开始的不安局促外,很快就沉下心来。
机会只有一次,他绝不能白白浪费。
于是,为了让整个故事更具可信度,他不惜多费口舌,从他的亲二姨小时候被骂开始说起。
为了更好的打动对面那个心机深沉的富家公子哥,他可谓声色俱茂、绘声绘色。
按他的意思总结的话,就是当年的贺大夫人利用权势,逼迫他二姨为其偷龙转凤。
想他二姨只是个卖身的奴才,人脉钱财全无,哪有什么通天本事,为大夫人做成那般为难之事。
但大夫人手段狠厉,他二姨身家性命皆在彼手,被逼无奈,只好为其筹谋。
然后的,他苦命的二姨被逼无奈,找上他娘,他娘与二姨姐妹情深,为了救对方的性命,只好忍痛割爱,把自己的宝贝金孙送与贺大夫抚养。
这些话他反反复复练习了很久,也是他思讨良久想到的,自感毫无破绽。
他相信对方为着自己的地位,绝对不会去寻一个奴才详尽的打探。
再说了,即算他知道真相又如何?